咸陽宮
李斯立於大殿之下,等待着君王的回答,「現在天下已定法令統一。但是有一批讀書人不學現在,卻去學古代,對國家大事亂發議論,在百姓中製造混亂,危害極大,如果不加禁止,會影響朝廷的威信。」
嬴政止住李斯的話,「相國的話,朕再想想。」李斯略有失望,但是馬上制止住了。
秦始皇繼續說道:「當務之急是關中地區洪澇嚴重,速命陰陽家擇吉日,舉行祭禮,解除多日大雨洪澇。」
「是,陛下,臣這就去。」李斯拱手領命,他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他之所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沒有原因。
陰陽家,長而幽深的走廊陰暗,兩邊的鬼火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牆面是深紫色的,上雕無數繁複詭異的圖案,給人莫名的壓迫感。少司命盤腿坐在其中,神色淡漠,手指在虛空中輕滑,瑩綠的光芒籠罩着她的手,一株散發着生命力的蘭,從看似堅硬的地板上,突兀地生起來。
平地生秋蘭。
少司命停下了手,她不喜歡與人交往,也不喜歡說話,這是她在無盡的寂寞中唯一的樂趣。曾幾何時,秋蘭上開出過一朵花,可是僅僅這一回。後來她試過很多回,都未再成功。那個使她的秋蘭上開出花的人,是她親手推入深淵的。
「你在想什麼?」少司命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的秋蘭不知何時,因沒了她內力的滋養,有枯敗的景象,琉璃般的紫眸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也僅僅是一絲,很快便消失了。她沒有回頭回答身後那位身着黑紅色道袍的妖嬈女子,也沒有在秋蘭上輸入內力而是任憑秋蘭在面前枯萎,直至化作點點綠芒。
「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大司命眼中,有無奈,「也罷,月神大人還有東君大人傳命,不久有行動,做好準備。」少司命微微額首,便又伸出手,在虛空中划動起來,指尖的綠光瑩滑,平地上,又起秋蘭。
「逍遙先生,拜託了。」高漸離對逍遙子拱手道。
「逍遙先生,一路小心。」逍遙子只是微微點了下頭,轉身便走。
後方傳來雪女抬高的嗓音:「逍遙先生小心點兒。」「雪女姑娘,你既然這麼擔心剛才為什麼不說?」大鐵錘不解。雪女不語,上下望了眼心寬體胖的大鐵錘,默默的走開。「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大鐵錘摸着腦袋看向高漸離。高漸離嘆了口氣,也走了。
桑海城外以西樹林。
陰陽家的月神帶着東君大司命少司命比約定中還早了一刻鐘到達約定地點,隨後一個淺灰色的身影走出人群,一把雪霽劍輕握於手間,自然而淡雅,有一番仙風道骨之韻味。逍遙子出現了。
月神與羲和相視一看,月神問道:「逍遙子就你一人?」逍遙子淡然一答:「足夠了。」月神說道:「這位是陰陽家新一代的東君羲和大人,鮮有人知。」逍遙子說道:「怎麼會鮮有人知,十五歲就繼位東君,六歲閉關修煉九年,不可小覷啊!」
羲和上前說道:「前輩褒獎,素問道家不問世事,一心修道,為何如今幫助叛逆。」逍遙子說道:「生逢亂世,豈能獨善其身,這是道家的本分。」
「本分?三百年前,道家因為對「道」的理解不同,分裂為天宗和人宗,之後一直爭鬥不休。怕是現在的不問世事,一心修道再也不是道家了吧。你也妄稱『逍遙』二字!」月神擲地有聲的諷刺道。逍遙子說道:「五百年前,陰陽家脫離道家,劍走偏鋒,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極限。可如今呢?」
月神不耐道:「多說無益,上!」紅色的嬌影又上前了一步,掐腰,「逍遙子,上次有幸較量一場,今日再來一決高下吧。」秀髮一挑,雙手開始結印。月神拉着羲和在一旁,少司命在樹上觀看。
「逍遙子,來送死啊,你這是嫌死的速度不夠快嗎?」一雙紅色的嬌柔的手慢慢集合成一個圈,紅色的光暈從手心漫開,一股懾人的殺氣瞬間爆發,急速向逍遙子奔去。眼看紅色的陰陽咒印就要到衝擊逍遙子,可他卻並未閃躲,只見雪霽橫於胸前,紅色的咒印徘徊於劍尖,久久不散,逍遙子眉頭一緊,迅速一劍,便把雪霽揮向大司命,劍尖那紅色的咒印瞬間飛向嬌紅的身影。大司命輕輕一笑,又是一個咒印與飛來的咒印相撞,然後,消失不見,散若雲煙。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