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樂韻痛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痛着痛着,又一次意識模糊。
她身上在冒黑汗,細密的黑色物不停的從毛孔里滲出來,臉上胳膊上腳上像刷了一層黑漆似的,剛換的乾淨的白色t恤也逐漸變黑。
黑色物質比油脂似的汗更兇猛,一波一波的從體內排出,最先的黑汗色澤最深,烏黑烏黑的,慢慢再變淡,呈灰黑色,再變成灰色,最後變成灰白,最後是透明的呈油性的汗水。
最先排出體外的黑汗太濃,就算之後的汗顏色淺淡,前前後後混合在一起,也是黑色的。
縮成團的樂同學全身發黑,那樣子宛如用黑漆刷了好幾遍,比非洲人還黑,她滾過的地面也被粘塗一層黑乎乎的污跡。
痛得全身麻木,意識模糊的樂韻,像死狗一樣一動不動,過了好半晌,她的意識才慢慢恢復,感覺小腹里還是滾燙滾燙的,試着動了動,全身酥軟,連抬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一動不能動,她還是很開心,瞪着上方的象牙白色,愉快的吼吼:「姑奶奶又活過來了!」
回答她的是她自己的回音。
她躺着,覺得小腹的熱量有部分正慢慢的鑽向全身,這一次變得溫和多了,暖暖的熱量所過之處如清風過境,真正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之前連動手指都困難,現在,樂韻感覺自己好似有使不完的勁兒,一個骨碌爬起來,坐直,看到眼前兩條黑乎乎的腿,再舉起手臂,也是黑乎乎的,像兩截黑鐵,她瞪着唯一能分出色彩的眼睛,張着嘴發呆。
「嗚,我的衣服!」好半晌後,樂小同學仰天悲嚎,衣服又報廢了!
她是窮人啊!
是窮得一百塊都沒有,需要領救濟金過生活的窮娃子,一天之內報廢兩身衣服,等於有一百多塊的錢打了水漂兒。
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不該另換衣服,等吃掉那支白嫩嫩的植物,一起排完毒再換衣服。
哭,哭得的淚流滿面的樂韻,悲催的站起來離開空間,回到洗澡間,連人和衣服一起站在水籠頭底下沖,沖了一遍又一遍,一邊洗一邊嚎,為什麼會這麼髒?
她才十四歲,十四年能積累這麼多殘留物,照這樣計算,那些五六十歲的人身上又該有多少雜質?
有句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樂小同學不懂靈參有多珍貴,所以不知道吃掉靈參後,等於從內里到外被淬練了一番,骨骼、經脈、細胞也被徹底的改造,身體純粹的不帶一絲雜質,具備自動排雜排毒功能。
樂同學揀了天大的便宜還蒙在鼓裏,為自己的衣服心疼肉疼,又洗了一個長澡,反覆搓洗十幾遍,勉強讓衣服能看出是白色的。
她知道想救衣服回天乏術,將衣褲擰乾,穿戴在身,側耳聆聽,此刻,不得不正視之前一直被忽略的問題——她的聽力逆天了,人在洗澡間,能聽到同一層樓以及下一層樓宿舍里的響動。
整層樓共十二個宿舍,包括她自己在內,共有四個宿舍有學生,她聽到了底下一層樓離洗澡間最遠的那個宿舍里有人在罵人,那人就是她的老「朋友」張婧同學,她甚至能聽清張婧罵她的每個字。
在從空間裏爬出來的那刻,她就聽到許許多多的聲音,當時忙着清理身上的污跡,沒空研究,現在,想不正視現實也困難。
「姑奶奶要成為人生羸家了。」樂韻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搓手,特麼的,想她樂韻像野草一樣頑強十四年,時來運轉,終於擁有走向人生巔峰的門路。
嗯,以後必須得對李爺爺好,是他撿來小石頭,讓她有了新的際遇。
如果說胎記是大門,那麼,李爺爺撿回來的石頭就是鑰匙,胎記,從小就有,沒有鑰匙,只能守着寶貝無從下手。
樂韻懷揣着對李爺爺的感激之情,確定外面沒有人,躥出洗澡間,像做賊似的溜回宿舍,快速找出乾淨衣服換上,再把濕衣服裝起來,回到洗澡間,連同第一次換下來的一起裝好,下樓扔垃圾。
為學生們的健康出發,每層樓宿舍有垃圾籃子,不設大垃圾箱,樓下有集中收集垃圾的池子。
樂同學住三樓,蹬蹬下樓,扔掉垃圾,剛回到一樓底,前面有位同學在爬樓梯,她望了一眼,整個人愣住了,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