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
因為是凌晨五點,所以除了值夜的醫生和護士,別的人都還沒有來。所以一切都以快為主,直接走急症通道了。
而魅影看到董城從容有序地安排這一切,心裏也是充滿濃濃的感動,她有一種非常不真實,仿佛作夢一樣的感覺,二個小時前,雙方還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狀態,現在居然成了最真誠的朋友。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好在這是一個最美好的結局。
安排好魅魄,董城跟魅影道了一聲別,就回到了燕子的的病房。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燕子居然還睡得很香,有董城保駕,她確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董城搖搖頭,脫了外衣,鞋都沒有脫,就靠在自己的簡易床上睡着了。他有幾天沒睡好覺了,確實困極了,所以一粘枕頭就着了。
「起來起來!大懶蟲,賴床鬼,太陽都曬屁股了。」又是燕子充當人肉鬧鐘,吵嚷着把董城搖醒了。
「讓不讓人活了,你是周扒皮啊。」董城非常不滿意的叫道。
「都幾點了,你看太陽真的要曬屁股了。」燕子用手指着窗子說。
可是,下一秒,燕子就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這聲尖叫幾乎把整棟樓的病號都叫醒了。
「你能不能矜持點。大小姐,心臟不好的都被你嚇死了。」董城順着燕子的手看了過去。
這一看,才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對魅影灑出的滿天星雨般的飛針,那些孔洞還密密麻麻地留在玻璃窗上呢。現在早晨的陽光正透過這些密密麻麻的針孔直接照進了病房。形成了一縷縷的光駁。
「大驚小怪。我昨天用飛針打蚊子了的。」董城淡淡一笑道。
「飛針打蚊子?誰信呀,你還如說是用大炮打蚊子呢?」燕子顯然不太相信董城的話。
「我倒是想用大炮來打,可也得有大炮呀。」董城道。
「再說,用大炮打那不也把咱家的小燕子給嚇着了嗎?」董城嘻皮笑臉道。
聽到董城不自覺說「咱家」,燕子感到一股暖流涌了上來。雖說平時她總是大大咧咧,仿佛沒心沒肺,但內心上似乎更渴望有人能疼她愛她龐她。堅強的外殼下其實有一顆柔軟得不能再柔軟的少女心。
「今天拆線,我想洗個澡。」燕子說。
「那就澡唄。你不是天天都洗嗎?」董城道。
「那哪能叫洗,那叫抹,還是那種最浮皮潦草的抹。而且關鍵點都是我強忍痛苦自己抹的好不。」燕子對董城翻了一個白眼。
人彪悍,話更彪悍。這才是燕子的一貫風格。
「看來恢復得不錯了,又是關鍵點,又是強忍痛苦,燕氏語錄又都回來了。」董城調侃燕子道。
「本來就是,我都成騷人了。幾天沒好好洗澡了。」燕子噘着嘴巴道。
「騷人?!」聽慣燕氏語風的董城也徹底跪服了。
「溲到極點騷也!」燕子的解釋同樣雷人。
「好好,騷人,騷人。咱家也有風流之人了。」董城非常服氣道。
「那你說洗還是不洗。」燕子還是不依不饒。
「洗!不過……」董城的不過還沒出來,燕子就不幹了。
「要你來照顧我,你卻一點都不上心,一天到晚也找不到人,是不是看上哪個護士妹妹了。」
董城剛想說話,又被燕子堵了回去。
「就叫你做丁巴大一點事,你就不過,但是了。」
董城苦笑了一下,那一句關鍵點硬是生生咽了回去。在燕子面前,他經常都是敗軍之將。
「好吧,那你以後要表現乖一點喲。」董城在燕子的鼻樑上括了一下,表示有原則性的屈服了。
「嗯,一定。」燕子高興了。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這時那個護士長也走了進來。看看燕子恢復得這麼快,也頗為驚異:「你這肉是怎麼長的?線都快抽不出來了。」
她把燕子拉到窗邊又看了一下說:「神了,我從來沒有看過恢復得這麼快的人。」
接着她望了一眼董城說:「這應該有你一份功勞喲。」不過下一秒,她也一眼瞟到了窗玻璃上的針孔。
又是一聲高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