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感覺到他衣衫竟是近乎於完整。
遙遠微眯着眸子,腦袋暈暈乎乎的,感覺到他的身軀再次附上,她一驚,猛然睜開眼睛。
司霆堃的視線似乎是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深沉的眼神開始變暗。他沒有繼續動作,扶起遙遠,動作僵硬的給她穿上衣服。
遙遠大腦有些停擺,司霆堃何時出去的她根本沒印象,只知道她身子滑落在冰冷的地上,等着恢復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放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響起,遙遠沒看接了起來。
聲音難掩沙啞,「餵。」
電話那頭沉默着,有屬於男性低沉的呼吸聲傳來。
遙遠沒說話,平靜的掛掉了電話。唇邊牽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她知道是誰的電話。
手機再次響起,在空蕩的房間內,分外刺耳。
「餵。」
她知道若是不接,那電話會一直響個不停。
「遙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低沉的聲音,帶着悸動的期盼,悠遠綿長,像是隔了好幾個時空,錯綜傳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擊中的是遙遠塵封的回憶,十年……
人生沒有幾個十年,所以她不會用十年的時間等待什麼,幻想什麼。
電話之間只聞彼此深淺不一的呼吸聲,遙遠握着電話,身下是冰涼的地面,心底卻是燃起了火,
「什麼約定?!賀爵年,你是跟我敘舊的嗎?」遙遠冷聲發問,忍住想要掛電話的衝動。
並非還心存什麼幻想,期待他的解釋。只是有些話不說白了,他是不會死心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卻刺痛着耳膜,「我離開你,三千六百五十天又八小時零五分鐘。很漫長……是嗎?」
聲音愈發低沉,鼻音加重的感覺。
遙遠冷笑,再長的時間於她而言,不過是變了空間,變了容顏。
「等我回去。」
「我結婚了。」
「那不過是這十年中一個插曲。我說過給你十年的時間去玩,去追逐想要的,但是當我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十年裏發生過什麼,我不在乎。但是結果,你沒法改變。」
賀爵年的聲音成熟了很多,卻依舊是她熟悉的溫潤磁性,遙遠能想像到他此刻唇角掛着呵護的笑容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是怎樣一副嘴臉。
她呵呵笑着,眼底閃爍着晶瑩的水晶光澤。
真是天真!
一個十年前握着你顫抖的小手,擦乾你面頰源源不斷流出來的淚水的少年,再次回歸,他以為是王者降臨還是榮歸故里?
莫不是還想着她會如十年前一樣,淚灑機場,失聲痛哭?
「賀爵年,結果如何,我們拭目以待吧!我的婚姻很好,他是磐石,我是蒲草,纏繞的密不透風,除非你放火燒了我,要不然,沒有辦法分開我們。」
遙遠冷漠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遞過去。
另一端……握着銀色電話的大手猛地一緊,心臟是縮成一團的感覺。她是氣話,是埋怨嗎?
他寧可她恨他,也不要她說的是實話。
琥珀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冷硬剛毅的面頰覆滿憔悴,悸動。如果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畢,他早就飛到她的身邊了。
「我怎麼捨得燒了你呢?我等你消氣,十年,二十年都等。」性感的嘴唇一開一合,他呼出的氣息有紅酒醇厚的味道。
桌上的紅酒杯,通透的水晶玻璃映照出一張痛苦,沉寂的面容。
另一端,一地狼藉的廚房,遙遠握着電話,撐起了身子。
地上太涼了,她今晚不能生病,明天,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丟下最後一句話,她已經做好了掛電話的準備,
「賀爵年,你知道你十年後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是什麼感覺嗎?」她語氣突然多了分玩味。
「告訴你,我的感覺就像是,百年酒窖裏面,開封了兩罈子封存十年的美酒,當打開的時候,人們才發現,其中一罈子當時裝錯了水,上乘美酒只有一壇。可笑的是,那罈子水,明知道自己是水,卻還自欺欺人的以為在地下埋藏了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