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少時間?寶貝……」他低聲說着,聲音溫柔的能化成水一樣。遙遠的心驀然一緊。
過了一會,她低低的開口,「一年。」
一年時間,冬去春來,四季無常,她想用一年的時間,體驗四季變化,心思涼薄,情愛終究是遠去還是重拾……
一年後,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她已經度過了二十五年的生日,往昔也許錯了很多,隱忍了很多,但是以後的路,她要走的清楚明白!
「一年?」賀爵年不可思議的看着遙遠。晨光初曦打在她的側臉上,瓊鼻小巧,粉唇嬌嫩,那忽閃着長睫如扇的黑瞳,此時蘊藏的是無限的執着和認真。
賀爵年的心,驀然一慌。
他覺得自己先前建造起來的,關於他跟遙遠的一切,在此時,轟然崩塌。
他會尊重她,會順着她,只是這一年的時間,他該如何度過?已經是十年寒暑,異國掙扎,而現在回來了,竟也是如此波折不斷嗎?難道,這便是對他昔日離開遙遠的懲罰嗎?
身體上那些斑斑的疤痕還不夠,如今,還要在他心上插一把刀子嗎?
「這一年時間,我不會跟你斷了關係的,我還會留下來照顧爸爸,但是我不會主動找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希望,只是最簡單的朋友。明後天,我會去國外散散心,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回來,醫院那邊,拜託你跟哥哥還有清白了。」
遙遠沒有告訴賀爵年,她去y國是處理姐姐和媽媽的事情,在得到確切的消息之間,她不想告訴他們。q市這邊有路氏和爸爸的事情,已經夠他們忙了,媽媽和姐姐的事情,就由她扛起來。
「遙遠,你是不是跟司霆堃有事情瞞着我?」賀爵年黑瞳閃爍着,一抹琉璃光在眼底隱隱浮動。十年煉獄一般的日子,他洞悉人心的本事早已是爐火純青!
遙遠迎上他的眸子,沒有任何躲避,「沒有!」
她很肯定的回答,神情穩定。她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尤其是在賀爵年面前,她面容上的冷靜,其實是用指甲都扎進肉里的疼痛強迫自己保持住的。
她從小便跟隨賀爵年身後,在賀爵年面前,她向來沒有任何秘密,哪怕賀爵年不問,她也會一股腦的都告訴他。年少懵懂的時候,她對賀爵年是崇拜,是仰望,也是愛慕。
所以要她在他面前說謊,真的很難。
手心傳來刺痛,她咬着牙,定定的望着賀爵年。
賀爵年眼底有一分潮濕,他笑了笑,那笑容卻透着看穿的洞悉力。他握住遙遠的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寬厚的手掌中。他手心有繭子,細微的摩擦着遙遠細膩的手背。
「不要忍了,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其實是我。」他說着,托起遙遠的手掌,緩緩攤開。
一小節蔥白的指甲斷裂在掌心,掌心有個紅印,滲透出絲絲血痕。
遙遠愣愣的看着掌心那一抹血痕,再看向賀爵年。他的眼眶潮濕酸澀,深諳的眼底,流淌着說不出道不明的痛苦。
這一刻,遙遠眼淚忍不住,撲簌樸素的落下。
最懂她的人,真的是他嗎?還是她根本不會在他面前偽裝而已……
「你想出去散心就去,我不會攔你。但是別讓自己受傷……你這樣,是故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嗎?」他說着,將那一小節指甲拿開,將她的手掌抬起,落下自己的唇瓣在上面。
他若玫瑰花的唇瓣沾染了上面的一絲血痕,那紅色,愈發的奪目魅惑。
「遙遠,就算你要出去散心,也不要忘了我,你心裏,更不要進駐別人,知道嗎?我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了。以前是我不對,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離開,但是我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會放手,我可以放你自由一年,但是我不會放棄你……永遠都不會。
我這麼說,不是給你壓力,只想告訴你,在我心中,根本不可能再愛別人,永遠只能有你……」
說完,他緊緊地擁住遙遠,將她小小的身子圈固在自己懷中,手臂用力的收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面。
遙遠聽着他急促的呼吸聲,她承認,自己在這一刻心軟了,很想留下來,陪他。但她終究不能再兜兜轉轉了,即使她愛賀爵年,即使最後要選擇他,她也要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