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見陸拂桑並沒接管這一切,似乎也不多意外,那些東西對尋常人來說,或許是一筆令人震驚的財富,能揮霍一輩子,可對陸拂桑來說,就是沉甸甸的債了。
至於誰欠誰多一點,誰也說不清。
她克制着情緒,緩緩道,「這都是老大讓我交給您的,包括他名下桑天的股份,還有他這些年打拼攢下來的所有財產、房產,都在剛才那摞文件里,也都辦好了相關的轉交手續……」
陸拂桑臉色清透,靜靜的聽着。
「他什麼時候把這些東西給你的?」天樞忍不住問。
逐月說了一個日子。
天樞皺眉,那天,恰好是他陪少夫人離開雍城的日子,也就是說,他們前腳剛走,他就交代『後事』了?他又仔細翻看了下那些文件辦理的日子,是在四爺離開的當天。
天樞能想到的,陸拂桑自然也都想到了,她和秦燁領了證,不但沒能讓負天死心,反倒是刺激的他更加瘋狂,所以才安排了後面的事,不對,是早就安排了,只是,他大概沒想破釜沉舟的博一把,直到兩人生米煮成熟飯,他才有了不惜兩敗俱傷、甚至賠上他自己也要賭的執念。
一步錯,步步錯。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老天爺安排人與人相遇,想來都不會是為了悲傷,她當初主動去跟寧負天說話,也不是為了有一天兩人搞成這樣,她伸手拉他一把,更不是為了毀了他……
走到這一步,只能說造化弄人嗎?
「四小姐,除了這些身外之物,老大還讓我交給你一樣東西。」氣氛沉寂中,逐月又打破寧靜。
「什麼?」這次,是陸拂桑開口問的。
「一封信。」逐月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信封,放在了陸拂桑眼前的桌面上,「您放心,我沒打開過,開口處用蠟封着了。」
陸拂桑怔怔的看着信封上的字,那字體極為熟悉,寫着拂桑親啟,清雅中暗含着凌厲,似要破紙而出,她沒有動,任由它落寞的躺在那兒。
「我的任務完成了,四小姐,我就不打擾了……」逐月剛要站起來告辭,被陸拂桑打斷,「再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問你。」
「您說……」
陸拂桑看着她的眼睛,「你怎麼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可是經受了什麼變故?還有,你之前在電話里說,等到這一天又是什麼意思?」
逐月艱難的咽了一下,不過沒有躲閃,「自從老大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後,就離開了,走時,只跟我說了一句,如果一個月後沒有接到他的任何消息,那麼就說明……他,他不在人世了,然後,我就可以把東西給您了,我足足等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他生死不知,我受盡了煎熬,還如何能好?我能撐到現在來見您,我已經覺得自己很偉大了,不然,我就……」
天樞切齒的搶過話去,「你就如何?為他陪葬殉情?」
逐月咬唇不語。
天樞火大的想毀天滅地,可理智讓他死死忍着,才沒發瘋。
陸拂桑眼神有些什麼光亮滅了,喃喃道,「一個月麼?原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她在天堂島待了沒幾天,之後就去度蜜月,意外得知懷孕,回來又在醫院住了幾天,她的生活很忙很充實很美好,已經讓她沉淪的忘了日子是怎樣的飛過。
逐月順着她的話,哽咽道,「是,一個月,老大肯定是計劃了什麼,一個月是他計劃的期限,如果沒有傳來消息,那就是幾乎失敗,而他也就……」
陸拂桑的腦子裏又浮上那一幕來,這些日子,她幾乎要把它塵封起來了,從不願去觸及,那一戧儘管不是她開的,但秦燁目睹,也足夠讓她崩潰。
但她撐過去了。
而且,她不後悔,假如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她跟秦燁演的那出戲,很多話都是心裏話,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別人為自己送死,命沒有貴賤之分,在自己的家人眼裏,永遠都是自己最重要,她也無比的珍惜自己的命,可若是以犧牲別人為代價,她承受不起。
所以,她願意挺身而出,以身涉險,去跟寧負天周旋,沒錯,她利用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可她真的沒想殺了他,儘管知道他犯下的罪足夠死好幾次,她都不忍親手了結他,她只是想威脅他的人離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