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過後,初夏來臨。
青山泛綠,飛鳥凌空。
大元朝鑄劍門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收徒典禮,陸陸續續地,各處選擇良徒佳弟的信使返回。
這一日,山下冷着臉走來一名身穿鑄劍門服飾的粗魯漢子,在他身後跟隨着二十來名粗手大腳,畏首畏尾的農村少年。
「都給老子走快些!落在後邊就滾蛋,自己走下山去!」那粗魯漢子連聲吆喝,對這些農村少年極不耐煩。
就在這群農村少年中,有一名濃眉大眼、皮膚有些微黑的十五六歲少年,好奇地看着周圍的流泉飛瀑,雲霧繚繞下的青山翠柏,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激動:「這就是鑄劍門了,終於能學得鑄劍之術,報仇有望了!」
這少年名叫方雲,是千里之外青雲村張鐵匠的小徒兒,因一場天大的禍事,全村百十口人死得一乾二淨,為了復仇打聽到鑄劍門門徒萬千,個個擅長鑄劍,並由鑄劍而行那修仙之事。
他尋思自己跟着師父學了一手不錯的打鐵技藝,既然這鑄劍門擅長鑄劍,說不定能收自己為徒,於是千里迢迢趕來拜師。
走到山門時,守門的一名執事嘿的一笑,沖帶隊的粗魯漢子道:「王金山,你運氣不好呀,下山三個月,就選了這些蠢笨的少年回來?看來你今年又升不了內門了。」
「他媽的,晦氣!晦氣!一個有靈根的都沒,老子下山前白請孫師叔給占卜了。」王金山冷着臉一掃身後少年,哼了一聲:「好在這些少年身子壯實,都有打鐵的技藝,也算符合乙等雜役的要求了。」
「行啊!最近宗門打鐵需求大增,對合格的乙等雜役很是需要,這些少年要都能過關,你也不少賺啊!」另一名執事笑道。
「好說,好說。」王金山一揮手,大大咧咧地領着這些少年進了山門,絲毫表示都無。
一名執事目送他離開,沖地上呸了一口,發着牢騷:「這王金山太摳門了,媽的!」
另一名年長執事噓了一聲:「小聲點,王金山可是有個內門精英的表舅,就是那位孫師叔,王金山敢在外門橫行霸道全是仗着他那表舅,你一外門弟子還敢議論他,不想活啦?」
先前的執事臉色大變,趕緊閉上嘴巴,他可知道內門精英意味着什麼,哪裏是他一個外門弟子惹得起的。
方雲走在最後邊,聽到兩人對話,心裏不禁有些犯嘀咕:「靈根是什麼?似乎我資質不好,不能修仙?」
但旋即就一攥拳,眼神里閃過一絲堅毅:「進了這山門,就算他們趕我走,我也不走!定要學得本事,給師父和全村老少報仇雪恨!」
有了決心,他再也不覺得緊張了,低頭往山門裏走去,眼角餘光打量周圍,隱約看到這裏的樓閣很多,四周走來走去的都是些修士,顯得頗為熱鬧。
「這鑄劍門應該是個挺大的門派,不知我會被分去哪裏?」
走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了相對偏僻的一座樓閣,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等在那裏,氣勢頗為不凡,身旁還有五六名身穿藍袍的執事。
「王金山,這次下山收穫不錯嘛!居然尋了這麼多雜役回來。」那灰袍老者點了點頭。
王金山嘿嘿一笑,大拇指豎起,指着身後的少年:「這些少年身子骨壯實,都會打鐵,陳老你給打打眼,都算作乙等雜役吧!」
「是不是乙等雜役,那要看合不合格。」陳姓老者隨口說着,逐一檢查少年的身體,並一指旁邊的鐵錘和鐵氈,讓少年去掄幾下錘子,考驗得極為認真。
輪到方雲,不由得暗暗緊張,陳姓老者伸手摸了下他的天靈蓋,搖了搖頭:「沒有靈根。」
方雲不禁有些失望,這時老者指了下一旁的鐵氈和鐵錘,他趕緊走過去拿起鐵錘,熟練地做了幾下打鐵的動作。
「咦?」陳姓老者眼睛一亮,看出方雲打鐵的手感不錯,指着鐵氈上的鐵片道:「限你十錘之內,把這個鐵片打平。」
這可難不住方雲,他跟師父足足打鐵三年,這樣的鐵片每日都會捶上一千多錘,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眯着眼睛一瞄,就掄起了鐵錘,連鐵鉗都沒用。
叮噹!叮噹!叮噹……
錘擊四下後,方雲一錘擊在鐵片一角,那鐵片就勢一個翻轉,然後又是四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