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背着我......對他同組的小新人下手?」
男人的質問和不滿入耳,滑膩的油脂沾上指尖,女人低着頭,掩在發間的臉,看不出情緒。
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粗噶含糊:
「她的名字,讓我討厭。」
謝泓輕聲咳嗽,腹部的隱痛讓他再次皺起眉,對於女人的答案也不太滿意。
「不只是這個原因,你有什麼瞞着我。」
男人的眼睛裏,深藏的情緒如同掙脫囚牢的野獸般,有一絲暴動和陰冷:
「不要再有下一次,我不希望......連你,也背着我擅做主張!」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收拾好地板,她提着保溫桶進了衛生間,悶着頭清洗着。
水流聲依舊,女人手裏的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她的唇角扯了扯,笑怒不明,又帶着一絲莫名的恐懼。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鏡子,眼眸驟縮,又很快閉上。
「顧兮......」
模糊的氣音隱沒在流水聲中,陰冷和恨意,都咽在喉嚨,壓抑在心口。
仁安醫院住院部,頂樓,一道黑影順着牆壁,抱着排水管,哧溜着落在了六層某間病房的陽台上。
聲音很輕,但少女此刻的表情並不太好,借着隔壁病房的燈光,她看了看手裏沾上的黑灰,有些嫌棄。
倒不是覺得髒,而是擔心留下痕跡,她擰着眉,仰起脖子,抬眸向上看了看。
凌晨三點後,天氣預報有雨,應該沒事。
低頭,少女緩緩放平了呼吸,沒辦法,醫院內部到處是監控,謝家的安保系統,她入侵起來還是有些費時。
「那個屢次壞我們好事的傢伙,我底下的人查出來了。」
沙啞的男聲從屋內穿來,又很快有另一道古怪粗噶的聲音問:「是誰?」
「一個小警察......不過,他的身份應該沒那麼簡單,下面的人一時還沒查到。」
警察?
「謝家暗室,派出去的內應,死了兩個,他們死前遞迴來的消息,證實當初小翊的母親帶走的東西,已經轉交給了那邊的人。」
「所以,我還是去晚了一步......?」
另一道粗噶分辨不出性別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嘲諷地再度開口:
「現在告訴我,殺了她毫無意義?」
沒有去回應女人的質疑和憤恨不甘,沙啞的男聲再度開口,語氣有些陰冷和狠厲:
「按理說,爺爺下指令那一刻起,謝家暗室的人全力出動,圍剿區區12人,不可能有漏網之魚,但那死的12人,手上都沒有那份東西。」
「青鋒堂的人,一心向着他,自然不可能為我所用,但爺爺卻只命令我去查......倒是讓我查出了一些東西,被殺的那12人里,至少有三人的身份存疑。」
「明明只差一步,我就能知道確切的答案,可是暗室的守門人,卻突然死了......」
男人頓了頓,陰狠的聲音里又帶了一絲振奮:「但是,如果能查到這個小警察與那位元帥有聯繫,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就是那12人之一,當初也一定有人是替死鬼,轉移了謝家的注意力。」
12人?
小警察.....元帥、謝家、暗室的守門人!
這些敏感異常的字眼,讓如壁虎一般無聲遊走,靠近窗口陽台的身形一頓,摳在牆壁間借力的纖細手指,隱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