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無雙斜躺在馬車的軟墊上,美眸輕合。
今日是獨孤安樂的生辰宴會,天邊的流雲刺破天際,露出一抹晨光時,阮無雙便起床梳洗了,而從梳洗到上馬車,最讓她詫異的是阮芸柔竟然沒有來求她,大抵是知道求她,她也不會帶她去,為此阮無雙覺得阮芸柔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
突然馬車搖晃的異常厲害,阮無雙驀然睜開眼眸,雙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扣住馬車邊緣的木屐上,以穩定身形,只聽外面一陣騷亂,哭喊聲,還有隱隱約約可以聽見紅袖帶着哭喊聲喚她。
怎麼回事?阮無雙美眸一寒,她心中也有底,大抵是馬失控了,用腳趾想她都知道一定是李氏母女動的手腳,因為馬車是阮家的私用,旁人不可能動手,而且那麼想她死的人,阮府也只有那對母女跟宋子辰三人,阮無雙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來,雖然額頭的冷汗昭示着她的緊張。
手指輕輕挑開馬車一側的幕簾,剎那間只見被馬車撞得四處飛散的菜啊,木棍之類的東西朝自己飛來,阮無雙心下一動,急忙放下幕簾。這才逃過了一劫。
馬還在狂奔,阮無雙回想起被馬撞翻的攤位,哭喊的小童,一向井然有序的街道,如今怎一個人仰馬翻了得,她心中知道若讓這馬在繼續瘋跑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而自己亦是性命堪憂。
阮無雙咬了咬唇,單手從懷中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冷汗直流,不管了,先讓馬停下來再說,隨即阮無雙拉着馬車的木屐,堪堪的穩住身形,一點一點的上前,慢慢撩開簾幕。
佈滿冷靜與寒意的美眸掃視了一眼從車廂處到馬背的距離,額間一滴冷汗悄然滑落,咬了咬櫻唇,阮無雙心下一狠,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馬背撲過去。
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沒抓住了,還好她死命的抓住了馬背上的毛皮,那一刻她只知道她的仇還沒報,她不可以死,阮家還等着她的信念撲向馬背的,索性她成功了。
不等她嘴角勾起,馬似乎察覺到了背上有人,本就狂躁的馬越發的狂躁起來,馬瘋狂的甩身子,前蹄高高的提起,甚至四處亂撞就是想把身上的人給弄下來。
阮無雙被馬甩的七葷八素,胃一陣翻騰着,馬甩得越凶,她拉得越緊,強忍住只打噁心的感覺,她緊了緊握住匕柄的手,用手緊緊環抱住馬頸,握在手上的匕鋒一轉,狠狠地的劃開了馬的喉頸。
血飛濺在阮無雙的臉上,大抵是因為痛到了極致,那馬痛苦的嘶吼了一聲,似在做最後的掙扎,又或者是報復般的甩動,剎那間巨大的衝擊力將阮無雙狠狠地甩了出去。
阮無雙閉眼不甘心的咬牙,難道老天是在玩她嗎?這下恐怕不死都難了,就在阮無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
突然撞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中,讓人很安心,鼻尖縈繞着淡淡的清香,似沉香卻又像藥香,這味道是那黑心狐狸的,昨天為他煮茶時,她靠近他時曾聞到的,那時她還心中吐槽了他一番。
阮無雙緩緩的睜開眼眸,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的是他完美的下顎輪廓,薄弱的晨光傾撒在他的身上,微風將他散落在鬢間的髮絲輕輕撩起,他神情淡然如斯,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直到穩穩落地,那種踏實感讓才讓阮無雙緩過神來,仿佛剛剛到驚險不曾發生。
「多謝四殿下相救。」阮無雙微微福身。
獨孤連城並未言語,只是一雙好看的眸子輕輕落在她的身上,眉目間細看下佈滿了淺淺的震驚與欣賞。
剛剛那一幕他不是沒看到,他震驚一個養在閨閣的大小姐面對此番場景時的從容不迫,欣賞她的冷靜如斯,若是一般閨閣女子遇到這等事,恐怕已經嚇暈過去了,她倒好不止不怕,還殺了受驚的馬。
「不怕?」
啊?獨孤連城的話讓阮無雙為之一愣,微微抬眸,只見他清減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下意識的看了眼被染了血紅的裙子,也大概知道獨孤連城說的不怕是什麼。
獨孤連城只見這個滿臉是血的女子揚眉一笑,語氣頗有幾分玩笑,卻又極為認真的道:「怕,我當然怕,可是怎麼辦?總不能坐着不動,或者是暈過去吧!那馬在這樣瘋跑下去,只怕長安城的小販們就不用做生意了。」
她的眸子就像有魔力一般,閃着星辰,而臉上的血色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