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之事,劉徹自然熟悉地一清兩楚,雖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衛青,近來李廣在邊塞威風堂堂,而另一與之並論的長樂衛尉程不識卻泯然眾人,假若讓你選,你更願意去那位將軍手下歷練?」劉徹笑咪咪道。
李廣、程不識都任過邊郡太守,現在李廣依舊在上郡,程不識已回來做了長樂衛尉,這兩人代表了兩種指揮管理的典型,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一則進取但也冒進,一則穩健但也拘謹。
讓衛青作出選擇的話,這兩個人之間便難作必然的好壞評斷。
換句話說,在漢朝,程不識軍中,指揮的命令只能下達到第二級,無法下達到第三級以下。這樣的部隊非常堅實,但擴張性與活動性都受到相當大的限制。
具體說來,居上風的時候,李廣的軍隊較容易成功。平常的時候,程不識的作風可以維持不敗。
最好的方法是適當地調和這兩種風格,但如何調和則是另一門大學問。從一般情況來看,如果不知道眼下的局勢如何,衛青覺得還是選擇程不識那種類型的人才或者採取程不識那樣行事的作風比較穩妥一些。
「程衛尉與李廣將軍,臣知道的不多,只在廣利兄那兒聽聞過兩人行軍風格。
若是讓臣選的話,現今會在程衛尉手下學習,練一下性子,幾年之後便可以去李廣將軍那兒學習謀略勇力,再後來,臣便可以張馳有度,合出更行之有效的攻守策略,從而在軍中有更多建樹。」
衛青他自知單單那一種都不足以讓劉徹滿意,從陛下暫時休兵的行為來看,陛下他既不想守成也不想冒進,那麼攻御有度才是長久的選擇。
就親和力與團結力來說,李廣軍隊的五千人可以頂五萬人來用,而程不識的一萬人則永遠是一萬人,但也是不至於輕易被打垮的。
程不識指揮軍隊的風格在漢朝延續了很長的時期,所以漢朝時「軍中只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詔」。
對於衛青的選擇,劉徹只是笑着,許久後才回道:「說實話,朕其實最怕你跟風去選擇李廣,把看起來碌碌無為的程衛尉放在一邊。
李廣在變,但依朕看來,他還是適合被動守城,讓他主動出擊攻守略地的話,還有不足,不如周亞夫。而程不識雖常勝,可機動不足,所以可以先向他學軍中各種軍務,以後也不會輕易犯錯了。
你的選擇,是不錯的,那麼朕派你去程衛尉那兒辦差幾年,你願意麼?」
「這……臣還想在周亞夫將軍那兒多待幾年,陛下可寬限幾年麼?」衛青糾結道。
他什麼主意,自己還能不知道?劉徹笑着道:「放心,你可以在兩邊掛名,朕賜你兩邊通行的權力,出入無拘束,周亞夫將軍永遠是你的首任恩師,只是他年紀大了,你得多向他學習,將來繼承他的志向才是。
對了,李廣利那滑頭你也帶上吧,他同樣擁有那些權力,他有什麼陋習,你記得給他掰正來。」
「臣謝陛下皇恩!」衛青這才笑嘻嘻地道。
「得,你肯定也有很多話想和姐姐說,去吧,別理朕了,朕想一個人待會兒。」劉徹朝衛青吩咐道。
「陛下……你……」
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劉徹擺擺手不耐煩的道:「去吧!別婆婆媽媽的了!」
「喏。」
……
昨日被劉徹安排着,獨自在清涼殿住了一夜,而劉徹自己卻跑到椒房殿去了,這讓趙藍慶幸的同時,又有了疑問,為什麼漢天子不直接放她走,而要留她住一夜?
但今日與丈夫兒子一同離開大獄時,對上趙胡疑問的眼神,趙藍莫名有種心悸的感覺。
「你為何身上多了些薰香味,還換了一身漢宮的錦衣?昨夜為何一夜未歸?你不是只見了漢天子一面麼?為什麼那麼多人,單單我們一家三口被放了?」
趙胡一大堆問題拋過來,讓趙藍無所適從的同時,也多了很多委屈,他這是不相信自己麼?
她沒辦法,只好一個個解釋過去,極盡細緻。
趙胡正在自我懷疑與對他人懷疑中越陷越深,那裏聽得進去,只是一言不發,拉着兒子在一旁痛苦呢喃。
「祖父的最後一面見不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箇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