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竹剛送走夜染,要掩上門,殷洪拎着一隻雞出現了。
「嫂子,陸兄的病可有好轉了?」
殷洪與陸俊是同窗,三年前相交甚密。
陸俊剛癱那會兒,殷洪還多次來探病,只是近兩年不太來往了,殷洪再也沒有出現在陸家過。
這秀水村的人,一提起陸俊,皆是一臉惋惜。
一提起殷洪時,卻說殷三郎以後是做大官的,總有一天要替殷家光耀門庭。
周芸竹很不喜歡這種對比,但上門是客,再說殷洪是陸俊昔日的同窗。
剛想將殷洪迎進屋,卻突然想起夜染交代過的話。
「我家夫君,哎……」
周芸竹一臉愁雲慘澹:「夫君歇下了,三郎來探病的事兒,芸竹會轉告夫君。」
殷洪一愣!
這是要將他拒之門外了?
探望一個活不久的病秧子,殷洪還沒有這等閒情逸緻。
他此次上陸家來,是因為蕭子驥的馬車出現在陸家門口。
昨天那個賤人突然提起陸俊的名號,今天蕭子驥突然來了陸家,儘管他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是害怕當初陷害陸俊一事被察覺。
他上門來,是打探消息的。
如今見周芸竹愁雲慘愁,可見陸俊那病是好不了!
「既然如此,三郎也不好擾了陸兄。」
殷洪將那隻雞遞給周芸竹:「這隻雞是我娘給的,嫂子煮了給陸兄煲湯喝,補補身子。」
陸俊一開始患病,殷洪從梧桐書院回來,還會經常來串門。
說的都是一些學院的事情,他每次走後,陸俊神色都不對。
兩年沒有來往的人,突然登門拜訪,周芸竹總感覺到哪裏不對。
找了個由頭沒接他送的那隻雞,將人給打發走了。
殷洪畢竟是陸俊的舊時同窗,見不見他,這得由陸俊拿主意。
「夫君好些了嗎?」
周芸竹入屋後提了一句:「剛剛殷洪來過,染娘為了你安心靜養,說別讓人上門來探病,我將他打發走了。」
殷洪來了?
上門這麼快,果然是心虛了!
「從陸家那片茶園賣給殷家後,殷三郎兩年沒來串過門了,安心養病最好緊,不見也罷。」
陸俊溫潤的朝周芸竹笑了笑,讓她坐在床榻邊來。
他的目光執着而深情,突然握住周芸竹的手:「芸竹,你幾年苦了你,等我這腿好了回去梧桐書院,替你考個舉人回來。」
陸俊人雖溫潤,卻一直行事有度,從來不會說出這麼深情的話來。
他那眼神,像大澤湖裏柔柔泛動的水波,將周芸竹一下卷了進去,她臉頰不自禁泛了紅,怕陸老太太和石頭突然闖進來,掙扎着要抽開他握住的手。
「說什麼傻話,你是不是舉人,也是我夫君……」
「竹娘,世人皆說患難見真情,我病了三年,你不離不棄,待我一如當初。」
陸俊目光深邃了些,也深情了些,拉着周芸竹趴在他懷裏:「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竹娘,我陸俊立誓,不管富貴貧賤,此生待你如珍寶……」
深情動時,不得自已!
陸俊剛要吻上周芸竹的臉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夫妻倆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