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啊好,這片石林里有野豬,剛剛董氏和李招娣她們,被野豬追得滾下坡了,落進荊棘叢里,一身是血。」
周芸竹拽着夜染往外走:「快走吧,譚木匠說那野豬腳印可粗了,真要是撞上了大野豬,咱們手裏的大砍刀也對付不了它。」
都說了不讓她們挖藥材,非要鬼鬼祟祟跟在後頭。
夜染憋着心裏的笑意:「沒嚇暈吧?」
李招娣跟夜染那缺德後娘走得近,以前沒少跟在她後頭欺負染娘孤兒寡母。
那個董氏,一開始染娘幫着賣藥草,還壞心眼想自己跑去本草堂賣。
人家本草堂不收,她們婆媳在染娘背後潑髒水。
還有那幾個張氏一族的小媳婦,雖然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但當初李招娣她姑搶了染娘的藥草生意,她們沒少跟在背後起鬨,嚼舌根子。
對這樣的人,沒什麼好同情的。
周芸竹譏諷道:「嚇暈了被那荊棘一刮,也得給痛醒了。」
當時那頭野豬追得她們慌不擇路,直直從那坡上滾下去,一路被荊棘刮一回,那得有多疼。
周芸竹都說一身是血了!
被那些荊棘劃傷,身上那些細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去。
還罵殷天是醜八怪,這回自己先變成醜八怪了,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本來一天要在山裏挖藥的,出了李招娣她們這檔子事,一行人提前下山了。
周芸竹一路和夜染聊着,突然想起什麼,沖夜染道:「染娘,我要給你說個事兒,你後娘李春花,昨天上我家了。」
李春花上次被她吊得夠慘,這麼快能串門子了?
看來有一個作妾的閨女,就是不一樣了,一定是那陳思草從殷家摳了銀子,給她娘診病請大夫,身上那內傷和瘋症才好得快。
夜染奇怪道:「她上你家做什麼?她身子好了?」
「沒好呢,我瞧着她那氣色不咋的,拎了一籃子雞蛋,說是來探病。」
周芸竹捏着嗓子,學着李春花的口氣:「芸竹啊,你是要做官夫人的,哎,可惜了家裏攤上了這麼一膛子事。好在陸俊這腿快好了,誰說你命苦啊,你就和我家草兒一樣命好,等陸俊考上舉人,你以後一定能做上官夫人。」
給陸俊治病一事,周芸竹一家捂得嚴嚴實實。
李春花怎麼會知道?
再說,陳思草嫁給了殷浪做妾室,殷浪他娘子小馮氏,可是周芸竹她娘家嫂子的妹妹,這其中還沾親帶故。
搶了馮氏妹妹的男人,周志傑他老婆還記恨着陳貴一家呢!
李春花拖着那沒養好的身子,突然會上周芸竹家探病,這可奇怪了!
夜染問周芸竹:「沒讓她見到陸俊吧?」
「沒呢,我說我夫君這病怕是好不了,我沒她閨女命好。」
周芸竹呸了一聲:「陳思草跟我嫂子她妹搶男人,嫁進殷家做妾了,還命好?我當時就說嬸子啊,我哪有你閨女命好,能嫁進大戶人家作妾啊,作妾,哈哈哈,她那張臉黑了,什麼消息沒探到,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