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二十來只林蛙,夜染這次差點將命搭在山裏。
殷天在找到暈迷不醒的她時,心都在顫抖着。
如果他和星兒晚到一刻,她會有多危險?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從山上將她背回來時,他的心緊緊揪在一起。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再也失去不起!
她受了傷,受了驚嚇,卻還惦記着替他找林蛙油,殷天的目光愈發深邃而複雜了。
他在星兒肩頭拍了拍:「去灶房看看,雞湯燉好沒有?」
吳奶奶才去灶房一小會兒,怎麼能那麼快燉好雞湯?
從夜染醒來,星兒一直欲言又止!
無緣無故的,怎麼有幾個人埋伏在山裏對付娘親?
星兒知道,殷天是要問夜染襲擊她的人是誰……
所以看了殷天一眼,也不揭破他支開他那憋腳的理由,默默的退出了門去。
星兒一走,殷天沖夜染道:「簍子找回來了,那些林蛙沒丟。」
沒丟就好?
她捉那些林蛙,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現在身上有傷,八月節前再入一趟山怕是不能了,等八月節一過,再也得不到那麼好的林蛙油給殷天配藥。
夜染想起她醒來時,周叔念叨的那些話,就知道殷天沒有將在山裏遇襲一事說出去,而是藉口摔了一跤滾下坡去,替她遮掩了此事。
殷天這麼做,一來不會打草驚蛇,也不會讓大娘和孩子受驚嚇;二是顧惜了她的名聲。
畢竟,一個女人遇到幾個山匪,還能活着回來,這樣的事情一傳開去,村里人難免不會往歪了想。
雖然她並不顧惜名聲,但殷天如此做,實在是再妥當不過。
「是黑風寨山匪,聽說是有人出了銀子,買下肉票……」
到底是誰,恨她至此?
從被襲擊那一刻開始,到困進了網兜里被扛着走了好遠,直到暈迷前,夜染也沒有想到,她得罪的人里,有誰是能和山匪扯上關係的?
他將被襲擊一事說出來,本以為殷天會詫異的。
殷天並沒有,眸子裏掠過一抹狠光後,十分篤定道:「害你之人,定會生不如死。」
夜染驚了一跳:「你知道是誰下手的?」
「找到了些線索!」
殷天替夜染掖了掖被角,目光柔和了幾分:「你安心養傷,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你醒來時,可聽到周叔說的那些話了?」
她醒來時,的確聽到周海數落殷天,讓他獨自一人入山的事兒。
周海說他住在她家,不清不白,沒個名分。
殷天好像說了等染娘醒來,我求個名分?
殷天會說找她求個名分這種話,一定是她腦子磕壞,聽岔了。
「哪,哪些話?」
夜染心跳漏了半拍,手搭在額頭一側:「好暈,先睡會兒……」
夜染將自己埋在被褥間,閉上了眼睛,從殷天坐着的角度,還是能透過窗口的光,看清楚她臉頰泛起的一絲紅暈。
他的視線順着她的臉頰,落在她耳後根的頸下,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殷天正在躊躇,要不要進一步試探?
這時候,廊外屋檐下響起星兒的聲音:「石頭哥,竹姨,你們怎麼上我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