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不是芸竹要瞞着你,替他治腿這事兒是我不讓往外說的,這不是怕我爹知道鬧上門麼?」
因為蕭子驥帶着鵬兒數次上門來,殷洪已經猜到是找夜染診病。
他為人陰險,一直在背後試探,是不是夜染也替陸俊治腿傷了?
夜染將讓陸俊防着殷洪,他探聽不到消息,讓陳思草攛掇陳貴夫婦上門鬧的那事兒說了,周澤成這才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不是染娘沉得住氣,一步一步佈局,將殷洪引出來。
三年前陸俊中毒一事,不會浮出水面,殷洪還會繼續逍遙法外。
聽夜染提事情的經過,周澤成這才知道,是染娘幫着將蕭子驥引來陸家的,才會有他女婿被蕭三公子看中,要引鑒給蕭老爺子做門生的事兒。
一想到芸竹守了這麼多年,苦盡甘來,陸俊馬上能重回梧桐書院,繼續參加科舉了,周澤成也和周芸竹,還有陸老爺子一樣激動,朝夜染千恩萬謝。
偏偏,陸老太太還帶着石頭來湊熱鬧,要給夜染磕頭,認乾親。
石頭本來喜歡和星兒玩,再加上對星兒那箭,好奇得不行。
真認了乾親,不得天天纏在她家?
看兩個孩子,已經夠忙了,夜染可不想再多管一個。
她推說累了,拽着殷天麻溜的跑出了陸家。
出了陸家大門,夜染才意識到她一直挽着殷天的手,忙觸電般縮回了手,磕巴着解釋:「那個,我……」
殷天目光灼灼盯着夜染,胳膊半彎:「不介意!」
月光皎潔,照在他高大的身影上。
他的眸子裏,像匯聚着滿天的月光,看別人時很清冷,看她時卻有那種朦朧的柔和。
這樣一雙眼睛,似乎像個誘人深陷的漩渦,夜染在一瞬間產生一種錯覺,這種眼神那麼熟悉,她一定在哪裏見過。
這種熟悉的感覺,像是一種召喚,讓她不自覺的朝殷天靠近了一步。
聞到他身上那股淡雅如竹的氣息,夜染被自己着了魔一樣的反應嚇一跳。
不自在垂下頭,腳踢着腳下的枯草,她順勢退開一步:「今晚秀水村那麼熱鬧,大娘帶着月兒星兒穩妥嗎?」
「是熱鬧了些!」
她垂下頭,腳踢枯草的動作,有些小女兒的嬌憨可愛。
這種動作,他是熟悉的。
殷天扭身走在前邊,唇角不着痕跡的抽了抽:「我讓大娘別瞧熱鬧,帶着月兒星兒先回家了。」
快到家門口時,夜染突然想到殷洪被官差帶走時說過的話,扯了一下殷天的衣角。
「那人是誰?」
殷天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扭過頭看着夜染。
「陸俊說,殷家除了殷老爺,背後還有一位惹不起的大人物。」
解決了殷洪,可能會惹來麻煩。
夜染得清楚,那個麻煩是誰?
她問殷天:「殷洪要他爹找的那人,是陸俊說的那個大人物嗎?」
殷洪說那人,整個西陵州他說了算。
至少!
那人,決不會幫着殷洪,更不會為殷家撐腰。
「不是!殷洪要他爹找的那人,不會幫他,跟陸俊說的大人物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