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坐在桌前的夜染,殷天伸向她蓋頭的手,有些輕顫。
在北疆那六年,金戈鐵馬,風沙迷眼,這樣洞房花燭的情景,出現在他夢裏過,讓他支撐着挨過狐裘不暖錦衾薄,寂寞淒涼的日子。
她,是他唯一的念想,和支撐下去的動力。
因為,他的這條命,曾經是她給的。
不管如何艱難,他都要好好的撐下去,等到他回來京城的那天。
他顫着的手,終於夠着了遮擋在她眼前的蓋頭,蓋頭下裝扮過的染娘,膚白如雪,紅唇黛眉,美艷不可方物。
殷天唇顫了一下,嘶聲道:「染娘,你真美!」
一觸上他灼熱得能將人燒化的眼神,夜染感覺,之前的糾結和忐忑在這一刻都有些多餘。
被他這樣盯着,她要被燒着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然後,她更緊張了!
想說些什麼,最終都化成一個含羞帶怯的動作,微微頜首低眉。
「染娘,你在害羞?」
她游離的目光,像一隻躲閃小麋鹿,一瞧見他家染娘這般羞澀的模樣,殷天手不顫了,反而低低的笑開來。
「染娘,你是你夫君,看着我。」
他俯下身去,魅惑低沉聲音在她耳畔繚繞着。
這樣說話時,他能清晰的看到,染娘白皙如玉的耳畔,那泛起的一抹紅暈。
他眸子裏的柔情,頓時濃得化不開,伸手輕輕捏上了她的下顎,往上輕輕抬了抬,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欺身逼近。
「娘子!」
他這樣的動作,讓夜染的視線避無可避,濃墨的眉下,那一雙眸子裏透着的灼熱,一逼近,讓夜染心跳劇烈的加速。
「那個……」
他這樣,臉都快貼上了。
離得如此近,他身上那股清雅如竹的氣息直聾鼻腔,夜染感覺全身都要被燒着了。
手抵在他胸膛上,指了指桌上的杯盞,有些難為情:「交杯酒。」
他家染娘,素麵朝天時,也是賞心悅目。
如此一裝扮,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一掀開蓋頭,他被吸引了,差點忘了進行洞房花燭夜的儀式。
被她這麼一提醒,殷天才知道自己急迫得,都忘了喝交杯酒。
「嗯,喝交杯酒。」
他去斟酒時,一隻手還握着夜染涼滑的小手,不捨得放開來。
騰出一隻手去斟酒,然後將酒杯遞到她手上。
他看她的眸光里,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一眼便能將人燒灼了。
夜染的目光有些躲閃,但交腕而握時,目光交匯在了一處,她眸子裏的柔光,像大澤湖鱗鱗的水波。
他握着她的手腕,將酒杯移向唇邊時,目光膠着在她身上,一刻也捨不得移開。
夜染錯開他的目光,凝着了在那杯酒上,翻動手腕,一飲而盡。
手腕錯開,殷天接了夜染移開的酒杯,一雙大手掌包裹住了她涼滑的玉手。
「染娘,喝下這杯酒,你從此是我娘子,我從此是你夫君。」
他唇角綴着一抹笑意,握緊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牽引着她往床榻邊去。
夜染扭捏掙扎的一下,殷天不管不顧,將她拽得更緊了,低沉魅惑在她耳邊輕呵一口氣:「娘子,時候不早,該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