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李兄說,姜將軍戰死沙場後,幽王早將姜府一門接入王府,後來又隨去了中州封地,姜府已經空置下來,又沒有安排人看守,如同一座死宅。有誰翻進院牆潛了進去,或者有人與守門的勾結在裏邊藏人,封地在中州的幽王殿下如何知情?又怎麼能跟幽王殿下扯上干係?」
「朕的皇弟是什麼秉性,朕再清楚不過,易學子言之有理,姜府與皇弟牽扯甚深,但畢竟幽王人在中州。」
龍胤軒之所以會聽李易扯了那麼一堆,甚至言語間對他有所褒獎,是因為李易背後雖有人主使,但到底將幽王府扯了進來。
一個越王府嫡次子,能令皇嫂冒犯入京。
姜將軍當初可是為了替皇兄擋刀,才戰死的沙場,那如果拿捏了幽王,那個女人就算掉進默河只剩半條命,爬也要從河裏爬出來吧!
龍胤軒似是不悅的冷哼一聲:「但姜府到底與皇弟有牽扯,這次京兆尹圍困姜府一事,是因為幽王對姜府的產業管束不力,宅子也沒有留得力的人看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雖是朕的皇弟,也難逃其咎。朕也會讓他將中州的事情處置妥當,入京問責。」
百里朝的眸色沉了沉,真是好算計。
這是想用幽王拿捏他的黛兒?
只是問責,又不是幽王捲入謀逆案中,易朝陽這梯子伸了一半,皇上的意思這般明顯,且先沉住氣看下去。
定下幽王入京問責一事後,龍胤軒看着易朝陽:「易學子對越王府嫡次子一事,有什麼看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阿滿的話沒錯,朝堂比戰場更兇險,如果他像李易他們那般,主張處斬越王府嫡次子,雖不會得罪公孫家,但得不了皇上青眼,也沒法令百里大人另眼相看。
從他決定開口時,就已經走到了刀刃上,跌下去會粉身碎骨,往前走才能有一線生機。
「學生人微言輕,越王謀逆一事,如何敢在皇上面前妄議?臣知道皇上一向寬厚仁德,是千古明君,被天下百姓稱頌,法之外不外人情,事涉皇家一事,皇上心中自有定奪。只是」
易朝陽頓了頓:「越王府滿門抄斬後,朝堂一直在捉拿越王府餘孽,越王府嫡次子是怎麼從中州潛入的京城,又是怎麼藏進姜府的?是誰借着越王府嫡次子,想將幽王殿下牽扯其中?如今越王府嫡次子關押在刑部,皇上何不親審,查清楚幫着越王府嫡次子藏進姜府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百里朝拍案叫絕。
這個叫易朝陽的學子,給皇上遞了一個梯子,也將了皇上一軍。
皇上才是將越王府嫡次子挾持進京的人,這怎麼查下去?
聽了這話,皇上固然要震怒,但人家易朝陽又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讓皇上親審越王府嫡次子,這就意味着,皇上想讓誰背這個黑鍋,就能讓他背這個黑鍋。
而背了黑鍋的人,還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因為,誰敢說是皇上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