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驥神色複雜看着她,突然開口問:「染娘,除了當初求娶一事,我自問從來沒有得罪你。你能告訴我,雁兒是如何住進醫館來的?」
「她住進醫館一事,實在是她自己要飛蛾撲火,她擔心她的江公子被我勾引,醫館已經關門了,還佯裝肚腹疼痛,非要賴在醫館不走。」
夜染一臉失望:「子驥,是我做的事情,我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事情,你猜疑我時,請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昨晚的事情,客棧和醫館,還有倪雁兒身邊的吟兒可以做證,你將人喊來一問,什麼都清楚了。」
不等蕭子驥開口,夜染繼續道:「算計了你,我的確心中有愧,但算計了倪雁兒,我自問問心無愧,他一心想着找個好夫婿,以前纏着我夫君求做妾,如今她達成所願,成了皇上的妾室,倪家成了皇親國戚,正是她想的,我不過成全了她。」
「就算她不是做皇上的妾室,你以為,她成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妾室,她這性子在後宅能活幾天?」
夜染滔滔不絕道:「我知道,因為你故去的娘子,你怨我對倪家下手,但捫心自問一下,倪雁兒追着我賤人長賤人短,纏着要嫁給我相公,嫁給我義兄那些事。還有倪宏在梧桐書院對劉德春下毒,豈圖謀害本草堂一事,州府泰安客棧,他幹的那件事,差點毀了陸俊和易朝陽的清白。哪一樁,哪一件,倪雁兒和倪宏不該死?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為倪宏和倪雁兒能活到現在?」
蕭子驥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女子,不僅是他的摯友,是他爹看好的人,還是驍王妃。
光憑一句賤人,倪雁兒夠死好多次了!
蕭子驥心內已經開始鬆動,這時候夜染問:「你知道,蕭家和倪家不一樣的地方在哪裏?」
蕭子驥:……」
「是家教!蕭老爺子對蕭家一個後輩,都管束極嚴,從教育鵬兒這件事情就能看出來,鵬兒以前犯病,雖性子暴躁,但從來不會傷及無辜,哪怕李嬤嬤是他身邊人,她做得不對,鵬兒一樣沒有鬧着偏袒於她。」
「與之相比,倪老爺子對倪家的晚輩過於縱容了些,倪雁兒三番五次犯下錯,關幾天依然沒有收斂住性子,她那副看到男人花痴的脾性從來沒有改變過。不然怎麼會遇到如今的皇上?這你心裏清楚。還有倪宏,他下毒害劉德春,差點傷害一條人命一事,發生在蕭家,蕭老爺子會包庇後輩嗎?而倪老爺子不但包庇了,還找你求情,不能毀了倪宏的前程,求你讓他參加鄉試。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人犯下了錯,就該罰,就該承擔負責,不讓他去鄉試的人,從來不是你蕭子驥,而是倪宏他自己。」
「難道蕭家不比倪家顯赫?蕭老爺子還是先帝在時的重臣,尚且對後輩管束得緊。倪家若是有什麼災難,也是咎由自取,並不會因為倪家是你故去夫人的娘家,就能脫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