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鎮臨湖的宅子。
從周管事得到消息進來稟報,殷天陰沉着一張臉,一聲不吭。
也只有王妃在,他家爺才會擺出一副溫和寵溺的模樣。
現在這樣子,無形中自成一股威壓,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架式,壓得周管事透不過氣來。
一直沒有得到回答,他不得不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爺……」
殷天終於清寒的開口了:「依周管事看,這是天災還是?」
周管事斟酌了一下:「像是天災,又像是。」
殷天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據老奴所知,本朝的幾場霍亂,是在山洪爆發後,聽說有人飲了髒水,才使得此病頻發。霍亂本是天災,但這次澤城這場霍亂,卻來得突然,且沒有任何徵兆,所以才像是所至。」
「你所說的,也是本王所想,天醫堂和本草堂博弈的緊要關頭,突然毫無徵兆起了這場霍亂,真是蹊蹺得很。」
殷天眸子黯沉:「澤城大牢關押着公孫冥,還有上次華興寺那個假方丈,這才讓本王不得不多想。」
更重要的是,不僅如此。
他還在染娘面前誇下海口,說在驍王面前求了個條件。
這個條件是,若是染娘幫助澤城本草堂對付了天醫堂與仁心堂聯手,驍王就讓她成為澤城十八家診堂鋪子的管事。
而在這個當口,澤城起了這場霍亂,孫大人不忍百姓受苦,不得不求助在小澤鎮的他和染娘。
看着,這幾件事情像是沒有聯繫。
但仔細一想想,公孫冥對付染娘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還有華興寺假方丈那匪夷所思的下毒手法。
為了對付本草堂,對付驍王府的勢力,弄出一個霍亂來,也不是不可能。
殷天在沉思時,周管事在一旁為難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護衛來報,王妃跟文大夫搶着要去澤城。王妃怎麼能去涉險,萬一染上霍亂,那可如何是好?」
很顯然,上次那個假方丈,不過是被人蠱惑罷了。
聯繫到中州唐家的死因,他身後,一定還有一個擅於使毒用毒的龐大組織,為公孫侯府或那人效命。
澤城,怕是不太平啊!
早知道他們會用這種手段,他不該跟染娘說出那個賭約。
以她的性子,怕是要迎難而上。
且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本分,他沒有辦法阻止她去澤城了。
周管事在一旁催促:「爺儘早拿個主意,依老奴之見,不如先將王妃打暈了,讓文大夫代替她去澤城。」
打暈染娘那樣的事情,他沒有膽量,也沒有勇氣去做。
周管事倒是敢出餿主意?
他說過,不管她要做什麼,哪怕是她殺人,他也會幫着她放一把火,他始終會做她堅強的後盾。
她非要去涉險,他陪着她就是……
「替本王收拾行李吧,王妃若是執意要動身去澤城,本王陪着她……」
「這,這萬萬使不得,王爺萬金之軀,如何能去涉險……」
「北疆戰場可是涉險?」
殷天冷聲道:「西陵州是本王的屬地,西陵州的百姓皆是本王的子民,此話休得再提,只管做好你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