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柳兒念叨過,她大兒子叫阿奕。
蘇掌柜來喊夜染,她讓沈奕先找間屋子歇着,然後就去替那些瀉吐嚴重的病患診脈去了。
吐得嚴重的,一碗黃芩定亂湯喝下去,吐得乾乾淨淨。
對這種病患,夜染只能先用銀針走穴,讓他暫時止吐,然後再讓李郎中和其它大夫,端了煎好的藥來餵病人。
她行針時,沒有避開他們,將自己知道止瀉吐的一套針法,盡皆傳授給他們。
她這樣不藏私的做法,讓孫大人從各大診堂藥鋪徵調來的大夫,對她感激不盡。
一時勢頭隱隱蓋過了蘇掌柜,書院的大夫和夥計,都對她唯首是瞻,按她的吩咐來診病治病,調度藥材。
蘇掌柜在一旁幫她,對她更是欽佩不已。
感覺夜染身上有一種光芒和感染力,讓人不自禁的信服和靠攏,相信這次霍亂過後,投奔小澤鎮本草堂的大夫,又要多起來。
忙活了一上午,夜染剛捧着一個饅頭在角落裏啃着,這時候鄭捕頭神色凝重找了來。
「夜掌柜!」
夜染一看他的臉色,想着兩個時辰過去,沈老太太的啞穴已經解除了。
她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沈家那老太婆又作妖了?」
「不是!」
鄭捕頭一臉頹然:「剛剛孫大人派了人來,說是去附近鎮子徵調藥材的人晚了一步,有人提前一步,將咱們要徵調的藥材,給高價買走了。」
夜染心裏咯噔一下,難怪她昨天路過天醫堂時,聽到那些議論感覺不對勁。
當時就想着,天醫堂應該還有後招。
沒想到,後招在這裏等着。
本來,霍亂一起,天醫堂開始售賣高價的玉樞丸,已經很不對勁。
而現在,竟然派人提前一步收購藥材,置書院這些患了霍亂的病人不顧,只想到大發疫症財,其用心真是險惡到令人髮指。
她不禁開始自責,昨天孫大人徵調藥物時,她該提醒他,別驚動了天醫堂。
這下好了,她要的方子,有哪些藥材,被天醫堂提前一步知道,在背後使了陰招子。
不過,轉念一想,不怕賊招,就怕賊惦記。
天醫堂有心發疫症財,就算昨天徵調藥材,沒有驚動他們,想來他們也會派了奸細在北城書院,打聽用了哪些藥材。
因為只有斷了藥材來源,天醫堂才能大發疫症財,繼續散播謠言,讓澤城百姓傾家蕩產買天價藥丸。
事到如今,只能從小澤鎮,還有百草藥莊想辦法。
往返小澤鎮,不過一天的功夫,相信現在派人出發,連夜能將藥材徵調回來。
夜染正準備讓蘇掌柜取了筆墨紙硯來,寫一封書信讓殷天派人回百草藥莊,這時候一個捕快匆匆趕來,將一個紙封交給鄭捕快。
「周管事派人送來的,說是要呈給夜掌柜看。」
夜染將信展開,一看那寥寥幾個字,不用辨認字體,就知道是他家相公的親筆書信。
「藥材一事,天黑前自見分曉,娘子勿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