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遠處的山巒,船泊近秀水村渡口,驚起了湖岸野草叢中的水鳥。
何三剛搖着船從小澤鎮回來,將一船人卸下,準備收工,看到泊近湖岸的船,朝這邊喊了一聲。
「染娘!」
「哎,何叔!」
聽到何三的喊聲,夜染忙應了,從船里鑽出來。
「你看看,我隨便這麼一喊,真是你回來了。」
何三見到緊隨夜染其後,從船艙內走出來的殷天,頓時笑咧了嘴:「太陽一落山,小月兒每天都來渡口看一回,這下算是真等着了。」
何三問夜染澤城霍亂的事,說大澤湖一帶也人心惶惶,聽到夜染說霍亂症過去了,他長吁一口氣。
「染娘,花兒跟着他家漢子,在澤城做買賣呢,我這幾天吃不香睡不好,差點想棄了這船,去澤城看看。聽你說霍亂過去,我這才心安了。」
他家婆娘死得早,那何花花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給拉扯大的,只有這麼一個閨女兒,就是嫁了也是惦記得緊。
夜染忙打趣道:「何叔,咱們是一家人了,我下回去澤城,認下花妹子,這樣她在澤城遇上個什麼事兒,也算是有個商量的人。」
一聽夜染說是一家人,何叔那張黝黑的臉泛起了紅暈,頭低垂着看船舷旁的小魚戲水,手彆扭的一陣亂搓。
裝作聽不懂夜染是在說他和吳大娘的事兒,磕巴着說:「你又不常在澤城,花兒遇到事情,怎麼找你商量?」
「我以後是澤城本草堂管事啊,要常去澤城……」
唐雲哲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了!
一開始回來催得那麼急,在小澤鎮宅子裏連停留一下也沒有,這會兒到了秀水村,倒是跟一個搖船的聊了起來。
這個女人身份尊貴,沒想到跟秀水村的鄉鄰卻處得這麼好。
百草藥莊,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樣呢!
夜染和何三說話,殷天在一旁耐心的等着,這時候,湖岸柳堤下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看清楚泊在湖岸旁的畫舫,看清楚站在舫上跟何爺爺聊天的爹爹娘親。
小月兒激動得差點滾下青石板台階,撒開小腳丫往台階蹦下來,一邊甜甜的喊:「爹爹,娘親……」
看到朝思暮想的小人兒,殷天一個飛縱,不等月兒下來,已經撲過去,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臉龐上狠狠親了幾口。
「爹爹,爹爹……」
小人兒眸子裏放着光,一臉興奮,也捧着他的臉狂親了幾口。
唐雲哲就看着他們父女倆親來親去,小女孩兒的口水沾了殷天一臉,生出一股幻滅感。
這位爺,當真是那個名震北疆戰場,令敵國聞風喪膽的鐵血王爺?
小姑娘親完爹爹,朝夜染狂揮手:「娘親,娘親……」
夜染這才不跟何三聊了,含笑着朝月兒道:「誰陪你來的?」
「染姐姐,我陪月兒來的。」
大娥站在柳堤下,笑吟吟的,這時候,赤墨也從柳堤上探出個腦袋來。
「主子,夫人,還有我!」
大娥嫌煩推一下他的腦袋:「你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