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寧願,這小子是個訛詐人的。
可惜了,她雖感覺事情巧了些,可當時她替他把過脈,脈相是真,的確是熱氣內滯,食之不化至肚腹疼痛之症。
她下針時,少年瞳孔急劇的收縮,還驚慌的問過她幹什麼。
甚至她一針下去,他情急之下還喊過謀財害命之類的話,她當時一心惦記着陸俊可恢復了體力應考,只當他怕針,沒想到他還會暈針。
再過兩個時辰要天亮了,哪有酒肆徹夜開門的?
在府城街附近轉悠了幾圈,那少年一指河堤邊燈火通明的金鳳樓。
「喝酒,喝酒……」
那可是青樓啊?
去青樓喝酒?
以前在京城,她也不是沒有女扮男裝去過青樓,這大晚上的也找不到地方喝酒,再說恰好又是男裝扮相。
誤了人家進貢院應考,青樓便青樓吧!
「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來咱們金鳳樓吧!」
「公子當真生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氣度非凡,一表人才啊!整個西陵州都找不到公子這般清貴之人……」
他娘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幽王從昨天看到這些姑娘們纏上一個胖子,嘴裏夸到天上地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走到門口,見這些姑娘們一涌而上,圍着身着錦鍛、男裝扮相的月兒姑娘一陣天夸地夸。
他頓時一陣火起:「哪那麼多廢話?我們要喝酒,喝酒……」
「這來青樓嘛,自然是喝酒的,喝的還是花酒。」
姑娘們一窩蜂湧過來時,樓梯上走下來一個明媚嬌艷的女子,用手捂着唇竊笑:「哎喲,媽媽我瞧着兩位公子年歲不大,莫不是雛兒吧?」
一般青樓的媽媽,眼光最是毒。
扮成男裝的女兒身,未必就能瞞過她的火眼金睛。
夜染隨手掏出一大錠銀子,朝她扔過去:「我這兄弟情場失誼,要喝酒買醉,替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
「是媽媽我眼拙了,哎喲,沒成想公子還是青樓的常客,僻靜的地方有的是,兩位公子隨我來吧!」
隨着女子掠過大堂,到了通向後院的遊廊,燈火在夜風中搖曳着,一開始還有絲竹館樂聲從各處庭院傳來,越往後院走,越是僻靜。
夜染不由得心下起疑了!
入青樓尋歡作樂的,多的是一擲千金之人。
她給的不是金葉子,拋出去的那錠銀子,最多值個十兩左右。
找個僻靜的包間買醉,還不算太寒酸。
青樓內有自己獨立庭院的姑娘,那都是有技藝傍身,姿色過人的。
十兩銀子能入得了後院嗎?
夜染眸子微眯,仔細打理着將她引來青樓這小子的背影,在馬車裏還不覺得他如此高大,這會兒看他一身學子長袍,有些短了,顯然撐不起他如此高大的身軀。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夜染電光火石間,在腦子裏細細過了一遍來州府見過的面孔,有幾分稚嫩,又有幾分眼熟,不是她十分熟悉的人。
猛然間她就想到了,在客棧大堂與劉德春坐在一起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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