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張桂才和他堂弟張桂平家一向不對付,她真要為李招娣出頭,犯不着借着張桂平家的事情請動張祥泉對付你。」
周芸竹仔細想了一回昨天隱在蘆葦叢中探聽到的話,繼續道:「昨天李招娣她姑,跪着攔下蕭家公子的馬車,說什麼念在夫人的情份上,讓他別信了那個寒酸下賤胚子。染娘,昨天蕭家的馬車可是上了你家,她說的下賤寒酸胚子……」
意識到李招娣她姑嘴裏的下賤寒酸胚子是罵的夜染,周芸竹驚訝的張大嘴,心裏一陣氣憤。
「她真以為入過高門大戶,自個鑲了一層金,呸!也不想想,一個被蕭家趕出來的下人,那是賤籍,哪及咱們農戶自在。」
被蕭家趕出的下人,又喜歡罵下賤寒酸的,夜染電光火石間,想到月兒在小澤鎮本草堂被撞一事,終於知道李招娣她姑是誰了。
李嬤嬤是蕭家的舊人,又是在小少爺身邊伺候的,夜染以為蕭子驥說要將她趕出蕭家,不過是恐嚇她一回,讓她以後別仗着蕭家的勢頭欺負人。
沒想到,蕭子驥此人十分果決,言出必行,也難怪這次他帶着蕭雲鵬上門來,貼身伺候的李嬤嬤沒跟來,她是真被趕出了蕭家。
這才,有李嬤嬤攔馬車跪下這一幕吧!
夜染一直感覺,張祥泉先是藉口她打癱了張婆子,讓張氏一族的人上她家鬧騰,緊接着是文大夫出現。
如此步步為營,不是一場巧合,也不是秀水村的人能想出的計策。
原來,這個連環計出自長期浸淫在深宅大院的李嬤嬤之手,這一串連起來,事情就解釋得通了,她預感昨天的事情與李招娣她姑有關係,並沒有猜錯。
她重生前,是百里家的養女!
百里家根基深厚,是京城的名門望族,並不遜色於蕭家。
前世,她一心醉心於跟師父學醫,並不喜爭鬥。
只是,她是百里大人的養女,地位本身尷尬,長在深宅內院,她不惹麻煩,麻煩還找上她。
對於李氏的這種手腕,她並不陌生。
李氏在蕭家伺候這麼多年,攢下的錢銀不少,夜染倒是不急着揭破她被趕出蕭家一事。
既然她追到秀水村來算計自己一家,她也打算慢慢跟她玩下去,等她耗光了身上的錢銀,再讓她嘗嘗被人排擠和痛踩幾腳的滋味。
「你說她被蕭公子趕出來,這麼一說,還真是得罪過她一回。」
夜染細細跟周芸竹說起蕭家小少爺在本草堂撞了月兒,然後李嬤嬤如何橫蠻無禮,借着蕭家的名聲仗勢欺人,因此才被趕出了蕭家。
茶山坡坎邊,長着很多蛇莓草,上面掛着很多紅透的果子,夜染捻了一顆放在手心,不等周芸竹反應過來,一下丟進嘴裏。
「蕭家最重名聲,哪裏容得下人以蕭家名頭仗勢欺人,沒免會壞了蕭家名聲。蕭子驥是個拎得清的人,上次撞了月兒,這次帶小少爺上門賠罪……」
周芸竹這下才反應過來,夜染吞了一枚蛇泡。
不等她說完,周芸竹嚇得不輕,撲上去掰她的嘴。
「那個不能吃,蛇吃的,有毒,吐出來,快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