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之春稍晚於南方。正是五月時節,枯木報春,雖乍暖還寒,但生機盎然,春光無限。從遼陽一路南下,經鞍山,過海洲,跨耀州,臨蓋州營口,營口面朝大海,與連雲島隔海相望。營口地處要隘,商賈雲集,車水馬龍。販夫走卒,綠林好漢,江洋大盜,屢見不鮮。
正值午時,營口鬧市猛的一陣騷動,見一肥頭大耳的壯漢撥開了人群,抱頭鼠竄。身後跟着一群似他一道的人。整個鬧市炸開了鍋。
跑了老遠,壯漢道:「兄弟們,今兒臉可丟大了。」眾人道:「大哥,丟臉事兒吃飯事兒大。咱兄弟幾個明兒還得混飯吃不是。可如今怎麼辦呀。」
那壯漢心中一凜,一股腦地坐在了地上,雙手直撓自己的稀疏的頭髮。道:「去找爺。」眾人一聽嚇出一身冷汗道:「大哥,您忘了,前幾日才找過爺。爺都了『新賬舊賬一起算』上次您調戲的那個寡婦,難道你忘了?」
壯漢道:「那能叫我調戲的嗎?你們那個都不叫調戲,你們叫做善事,怎麼到了老子這邊就叫調戲了。」眾人道:「大哥,其實被罵兩句也就算了,可明兒着挨打可受不了。」壯漢道:「奶奶個腿兒,難道老子不知道,你們到底去是不去,不去的都給我滾。」眾人本已想不出辦法,便隨那壯漢去了。
心下忐忑,來到一處大宅,大宅四周牆壁破敗,粗看之下像是一家農舍。簡陋的朱漆大門上貼着門神畫像。壯漢輕車熟路,前去叩門。迎客的是一位十多歲的啞巴。壯漢見到他便比劃了一下,啞巴領會其意,引得眾人前去*。
路曲徑通幽,穿過路來到*。只見一隻大驢拉着磨,驢背上躺着一位身材嬌的少年。那少年長得俊俏,手捧着書卷,正閉目養神。
壯漢忙帶着眾人迎上前去,見到少年,也不敢聲響。道:「爺,烏大來望您來了。」
少年哼了一聲,拉停了驢。睜開眼睛,望向烏大。起身道:「你還有臉來!」
烏大帶着眾人急忙跪下道:「爺,烏大也是被逼的。烏大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弟兄們好歹也混口飯吃,咱們兄弟都知道爺您神通廣大。」還沒等烏大完。少年道:「這次你又是不心摸了哪家姑娘的手。」眾人撲哧一笑。烏大頓覺大失顏面,回頭道:「不許笑。」又嬉皮笑臉的朝着少年道:「爺,這次還真不是烏大惹得官司。烏大要是騙你,生兒子沒*,生兒子沒有命根子……」
那少年也不知怎地忽然大怒,把手中的書朝烏大臉上重重甩去,大聲罵道:「滿嘴污言穢語,非要生兒子嗎,生女兒不成嗎。有話,有屁放。」
烏大一肚子委屈,不知哪裏錯了什麼得罪了少年。嗚咽道:「今兒個真不是烏大惹事,今日我與兄弟們和往常一樣去西碼頭收份子錢。也不知道今是哪路閻王敲的鐘,跳出來一青頭兒,是一文錢沒有。不但不給錢,還打傷我們十幾個弟兄。那人功夫使的及怪,烏大從沒見過,眼見就要喪命,幸好心中念着爺保佑這才脫險。被這人一鬧,兄弟們以後還怎麼在道上上混。弟兄家裏都是上有老下有。爺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那少年哈哈大笑,也不急忙接烏大的話。坐正身子道:「你們前去認個爺爺,別人自然不會拆你們的台。更何況你們以多欺少,最後被人打服帖了。喊聲爺爺不理虧。」烏大慌忙道:「爺笑了,在這朔北誰人不知陸炳權,陸爺的威名。咱們兄弟幾個只認陸爺。也只認您爺的。別的咱誰來都不買賬。」
那爺便是陸炳,如今已成年。出落得英姿颯爽,因陸炳權教養的關係,行為舉止如男兒一般。本來與陸炳權在遼陽居住,後來因性格倔強豪爽,得罪了官府,又好打抱不平,惹了不少官司。最後便隨楊宮麟來到蓋州營口避禍。
陸炳畢竟年輕,一聽烏大吹捧便得意起來道:「此言不虛,看來我不得不給你們做主了。」隨後跳下驢背又道:「啞巴,把我的外套拿來。」
服侍陸炳的啞巴倒也機靈,早就準備好服飾。伺候主人穿上之後不知怎麼地,比劃了一下。烏大趕忙撿起剛才甩在他臉上的書,遞給陸炳。附和道:「這啞巴兄弟定是在誇獎爺長的俊兒,衣服和着身。」陸炳拿起書本敲打了烏大道:「你懂什麼。」又朝啞巴道:「楊叔叔回來後就我到碼頭那邊玩兒去了。哦,就我書背完了再去的,知道了嗎?」主人的吩咐哪敢不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