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蒼挾雷霆霹靂搬整個梁山山寨入得漢末。只是梁山說是梁山卻是漢時梁山了,縱橫百里,山勢險峻,人煙稀少。梁山山下樑山泊,只是群豪們現在看見的梁山泊說是梁山泊卻也名喚大野澤了,黃河改道,湖起湖消,滄海桑田。
梁山腳下大澤湖畔,壽張、巨野、范縣諸縣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照理應該過得富裕。可最難亂世人呀,就這一兩年,青兗兩州黃巾叛亂復起,攻城占縣。兵匪爭戰,兵贏殺一茬搶一茬;匪贏,殺一茬搶一茬,諸縣怎不破敗不堪呢。
現如今,壽張縣城正處於黃巾軍餘部的控制之下。青兗兩州的黃巾軍大大小小有數十支,這一支黃巾軍人數不多,只有兩千餘,本是渠帥卜巳手下,後來卜巳身死,他們便在首領陶升的帶領下,攻進壽張,殺了縣官,佔得縣城,搶官糧吃富戶劫小民,好不快活。
秋日,清晨的霧靄在太陽出來後慢慢的消散了。壽張縣城門緩緩打開,一小隊黃巾軍打着呵欠在城門前排開,巡查着進出城門的行人。黃巾軍倒不鎖城,一來百姓須得耕種收穫買賣行商,二來也是知朝廷內亂不已無暇顧得地方,而地方州郡更是四處撲火無暇顧得小處。
官道上行人漸次多了起來,有農人荷鋤出城,有菜農挑擔入城,也有行商推車出入,不一而足。許是已近重陽日,就算再戰亂,各色買賣行商人員也多了起來。守門黃巾小隊隊正李大歪內心卻是暗喜不已,雁過拔毛,過往收稅,進出城門的可都是移動的錢袋子哈。李大歪正了正頭上的黃巾,向着手下十來個軍士喊道:「都給俺仔細檢查了,不得漏過一個。」在李大歪的敬業精神帶領下,他們先從一夥獵戶手中繳得幾隻雉雞;再從幾個菜農推車中拉下一筐菜蔬;又從那伙漁戶推車中查得幾尾數十斤重的大野澤鯉魚;就是幾個雲遊道士卜卦相面者,也搜檢了一番,從他們衣中搜得幾個銅錢方才放行。
突然,李大歪見得一伙人馬護着一駕馬車逶迤而來。馬上騎士各個端得是錦帽貂裘,雄姿英發,馬車後護衛也俱是雄偉粗豪之輩,連個馬車旁服侍婆子也是五大三粗。
「什麼人?」李大歪厲聲喝道。
一人駕馬緩緩趨前,只見他約莫二三十歲,富家公子打扮,身着儒衫,頭帶綸巾,面色稍黑卻臉帶剛毅。他並未下馬,於馬上向李大歪抱拳道:「這位將軍,小可東郡宋家莊人士,逢得重陽,今攜拙荊回娘家省親,萬望放行。」往後略一視目,早有一英武護衛捧得幾金獻於李大歪身前。
李大歪兩眼剎那放光,但是這廝並未接過,他繼續厲聲喝道:「娘家何人?」
「城北王氏,王紀。」公子回道。
「王紀?……」李大歪回顧着腦中的人名。身旁一黃巾卒子悄悄扯扯隊正衣袖,附耳低語說道:「就是城北王家,嘿嘿,上個月我們剛去劫了一把,然後給咔嚓了的那個王家。」
「哦,」李大歪貪婪的望着人群中的駿馬、錦衣,思忖道:「且讓你們進去。嘿嘿,進得去只怕出不來,駿馬衣衫,還有車內娘子都與俺留下。」
他走向了馬車,伸手就想去掀車簾。旁邊粗壯婆子大怒,一手掌拍向李大歪的胳膊;四周護衛也大怒,俱冷哼怒視。李大歪訕訕一笑,說道:「查查,查查」他收回胳膊,迴轉身子,就勢接過金銀,對着手下喊道:「放行!」
望着緩緩離去的車馬,李大歪冷笑:「權且讓你神氣一會,等會各個宰殺了事。不讓俺看娘子,哼,一會……」他對一個卒子低語了幾句,卒子遂匆匆離去。
車馬進城後,並不往城北直駛而去,反而面向城中心縣衙急行。他們疾行的同時,先前進城的漁戶、菜農、獵戶、遊方道士都向這縣衙聚攏而來。原來他們就是梁山好漢,除了二十餘人鎮守山寨,其餘俱下山分批次裝扮混進城來。接近縣衙,獵戶抽出了鋼叉,原來是解珍解寶孔明孔亮等人;漁戶抽出了鋼刀,原來是李俊阮家三兄弟等人;菜戶卻是史進穆弘雷橫張青孫二娘等人;而遊方道士自是公孫道長攜朱武樊瑞等人。車馬也停了下來,從馬車內下得一女子,粉腮杏眼,原來是一丈青扈三娘;見得她往馬車一踹,車轎損兵器現,眾護衛紛紛拿得自己兵器,原來是關勝林沖魯智深武松索超李逵等人,粗壯婆子正是顧大嫂;騎馬者卻原是宋江盧俊義呼延灼秦明花榮呂方郭勝等人。
第八章 智取壽張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