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寧氣得把茶壺往地上一砸,「砰」的一聲,碎瓷破片四分五裂,茶水噴濺一地,他暴叫如雷,「官軍奸詐,如此到底有何陰謀?」
「到底有何陰謀?」他朝下首諸多將佐,各軍小帥問道。
黃巾將佐們左右顧望,俱搖搖頭。這些個黃巾將佐,本都是下層百姓出身,叫他們衝鋒陷陣倒是可以,怎能夠對官軍所作所為說出個所以然來呢?
「娘的,到底那官軍打的是何主意?」杜遠含糊不清的叫罵道。他已是用白綾包裹了鼻樑,傷勢在臉,無恙行動,只是仍有血跡滲出,臉上紅白一片,煞是好看。
裴元紹也是包裹完畢,他傷的是嘴唇,嘴唇腫破如豬,哪裏開得了口,只在一旁「嗯嗯」不已,表示惱怒萬分。
廖化思忖了一下,出列,拱手說道:「大帥……莫不是官軍使得疲兵之計?」
「疲兵之計?」梁仲寧一愣。
「娘的,前面你不是說官軍是誘敵之計麼?你莫要亂說主意,混淆了大帥,該當何罪?」杜遠嗡嗡叫嚷,含糊之極。
廖化冷冷說道:「那你說,官軍何意?」
「不知曉……」杜遠倒是光棍,直接回話,他繼續嚷道,「大帥自會拿得主意,我等聽大帥就是。」呼呼,這杜遠還不忘向渠帥賣個討好。
「是麼?」廖化冷冷一下,於是不再說話。
「大帥……大帥……北城門外官軍叫喊,再不出戰,他們可要攻城了。」一個斥候屁灌尿流跑進大廳,高聲叫道。
「娘的,管他何意,殺了就是。」梁仲寧暴躁起來,他大聲命令道,「一會老營鐵騎與我衝殺了官軍,看他敢復來挑釁不。恩,切記一個道理,官軍若逃,勿要追趕過遠,以防埋伏。對,就是這樣。」
「遵命。」麾下眾黃巾將佐俱抱拳高喊,齊聲回答。
未幾,無鹽北城吊橋緩緩放下,城門大開,梁仲寧率着數千黃巾鐵騎出了城池。往城外平野一看,一箭之外數千官軍已是排開列陣,號旗迎風飄揚,有旗寫着「護衛軍步軍第一營」「護衛軍步軍第二營」。
前頭有兩騎大將駐馬而立。這兩員大將俱是高大雄壯,肌肉鼓脹,威武不凡。其中一員光着青皮頭顱,絡腮大胡,鼻直口闊,身披牛皮半身鎧甲,露出粗壯強健的胳膊,雙手緊握水磨鑌鐵禪杖,正是護衛軍步軍第一營正將魯智深。另一位大將卻是披散頭髮帶着金箍,凜凜有神,眼露金光,手握兩把鑌鐵雪花戒刀,不消說自是步軍第二營正將打虎武松是也。
魯智深正在振聲大叫,聲如洪鐘:「哪個與洒家決一死戰?」
梁仲寧冷冷一笑,罵道:「官軍狡猾,哪個與你決一死戰。」他大手朝後一揮,高聲叫道:「黃巾勇士們,官軍就這數千人馬,多是步兵,與我沖陣。殺!」
「殺!……」數千黃巾老營將士高舉起刀槍,嘶吼起來,吼聲直衝雲霄。數千戰馬蹄聲大作,先是舒緩,繼而急促,繼而有若狂風暴雨,「隆隆隆隆……」,大地顫抖,戰馬嘶鳴,裹挾起滾滾煙塵,山呼海嘯着向官軍衝去。
「射!」武松見得黃巾鐵騎近了,渾然不懼,左手一揮,高聲大吼起來。
霎時間,「咻咻咻……」無數的弓弩攜帶着破風聲,攜帶着死神的獰笑,射向黃巾騎兵,有若烏雲遮蓋,暴雨傾瀉。
漫天箭雨下,黃巾騎兵們集體衝鋒,一面靠着手中刀槍撥擋,一面依靠老天開眼保佑。若刀槍撥擋不及,若老天不開眼保佑,那面臨的就是弓箭入體了。「呀……」慘叫聲頓時起伏連綿,不計其數的黃巾騎兵慘叫着墜落下馬,不計其數的戰馬悲鳴着倒了下來。
兩輪箭雨完畢,黃巾鐵騎已是衝到,鐵血洪流猛地撞上了護衛軍步軍陣列。
「啊……」
無數支長槍自盾牌中刺出,狠狠地插進了前排戰馬身軀,戰馬吃痛,悲鳴着重重撲倒,身上的黃巾騎兵猛地被掀翻在地,或被長槍刺死,或被自家鐵蹄踩踏,鮮血迸濺,紅白俱出。
也有無數的護衛軍將士被急速的衝擊猛烈的衝撞高高撞飛,長槍折斷,盾牌破碎,身上盔甲身軀亦是如紙糊一般,輕易撕裂,熱血拋灑,慘叫不絕。整個步軍陣營已是被黃巾鐵騎攪成一團,雙方顫抖於一處。
「殺!」魯智深吼出破天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