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慕謙臉色微僵，旋即握住她的小手，「自然有分別，我不願你走，我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你再離開我。」
棉棉平靜地看着他，聲音也是平和的道：「對你我而言，其實我消失了，對我們彼此都好，妙魚挺好的，既活潑大膽，骨子裏也有些倔強乖張，雖然任性，但也敬你怕你，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喜歡你，不會離開你，她沒有什麼痛苦，活得很輕鬆，你和她一起生活也會很輕鬆，不是麼？」
戰慕謙看着她和妙魚一模一樣的臉。
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分明是一個人，怎麼就會換了一個靈魂。
而且為什麼又是如此來去詭異。
她好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切都是她在做主。
而他和妙魚，都沒有選擇。
只有被選擇的份。
「你是說……我和妙魚如何生活，你都一清二楚，是麼？」
棉棉明白他的好奇。
她笑了笑，「我不知道，我看不到，但是我有感覺，很神奇吧。」
戰慕謙皺眉：「你也不知道？」
棉棉沒有出聲。
他卻忽然臉色極為凝重，他抱着棉棉從飄窗上下來。
徑直抱着她進入衣帽間。
隨意扯了一件披風掛在她身上。
「我們去看醫生，現在就去。」
棉棉落地便推開他，「不去。」
戰慕謙語氣透着緊張，「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妙魚並不是你安排的，而是不知所謂便冒出來的，你和我一樣，經歷這些，對你來說也一樣意外，一樣陌生，是麼？」
棉棉平靜地望着他，眼睛裏濕漉漉的，卻並不像是傷感的樣子。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事情。」
戰慕謙不知道該怎麼說，既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她生氣。
又怕自己錯過了時機，若是她走了。
若是她突然又走了，只留下妙魚。
他該怎麼辦……
就這樣默默生活着，日復一日等待她突如其來的駕臨麼？
他不想這樣無望地生活，所以他想儘快把棉棉帶到專業的醫生面前。
他請了一屋子的權威專家。
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定有辦法留住她。
留住他的棉棉。
…………
棉棉卻撇下他，徑直走到大床邊上，靠在床頭坐着。
戰慕謙小心翼翼地問，「你困了麼？別睡好不好？」
她睡着了，就會走的。
他不想讓她睡過去。
非常不想……
棉棉搖搖頭。
戰慕謙忍不住敞開手臂摟着她，卻被她躲開。
「別碰我，戰慕謙，你別碰我。」
棉棉臉色並沒有什麼異常，但語氣里的抗拒和厭惡還是十分明顯。
戰慕謙不想讓她難受，也不想讓自己難受。
他妥協了一下，便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我不碰你，就牽手，讓我牽着你，行麼？」
棉棉沒有甩開他的手。
好像也沒什麼話說。
兩個人就這樣平靜相對。
戰慕謙什麼都顧不得了。
生怕她跑了似的。
就這樣一直握着她的手。
雖然他其實並不確定。
攥着她的手究竟有沒有用……
【四更完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