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此行病逝殊方異域實屬意外,好在他所撰錄的半部遊記,也算是把西部陌生的世界介紹給世人,以加深了解,此功足以聊慰老侯爺在天之靈了!」
李之注意到楊高澹言談中並沒有絲毫提及佛教經寶,他是純正的道家思想追隨者,當然對遠涉西域,求取佛教典藏之舉頗不以為然。
況且當代與歷經各朝代,一直秉持的是儒家學說乃入世用世的學說,主要講當世,具有現實主義風格,武則天要想克服儒學給自己帶來的不利,打破傳統的男性皇儲繼位規矩,自己當皇帝,當時除了佛教,沒有別的學說可資利用。
這是因為佛教講前世和來世,游談無根,無從驗證,對於具有盡信書陋習的中國人來說,效果最佳。
於是,佛教徒配合武則天稱帝大造輿論,偽撰成一部《大雲經》,所依據的就是在絲綢之路上取來的《大方等無想大雲經》,她才得以「天后」之尊開始執政。
唐朝初建時,李唐統治者自稱是道教祖老子李耳的後裔,規定道先佛後。
武則天這時便調整為佛先道後,就在社會上引起一些波動,出現棄道入佛的現象,現時已有越來越多的投機分子看風使舵,請求轉入佛教。
在楊高澹看來,李家二代李樂湛西行之舉,就屬於這樣的見風使舵之流,況且目前眼見得武后頻繁的變更官名,改東都洛陽為神都,為自己登位稱帝,建立新秩序,邁出重要的一系列舉措,自然會遭到皇族李氏、道教中人和許多士族官僚的反對。
這些事情過於艱澀繁雜,李之在心裏一想也就此放過了,自己好不容易攀上了一條意外的重生之路,如何令今生過得更滋潤才是首要事情,國家大事與他又有何干?
「小侯爺,我也是自慈恩寺返回來,李家的事也是獲知不久!」
或許因為心內愧疚,急切里清綺郡主靠近得有些過份,因此李之在聽到她嘴裏輕聲細語的同時,也嗅到了她身上的一縷芳香襲人,滑膩似酥的玉指捻過來一方綢帕,想是在囑咐他擦拭已被煙漬熏浸的漆黑臉龐。
此時一眾下人正忙活着四處追攆亂竄的獵物,打小看着她成長起來的楊高澹,深知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誼,這時候很是知趣的走離向了遠處。
「小郡主,放心吧,我心裏這道坎早就過去了!你自慈恩寺回來?可曾見到俊良兄?」李之話題一轉。
在沒有空調的唐代,即使身份崇高無比的皇家人,也必須面對高溫炎熱的天氣,首都長安城中,也無法逃離夏季熱浪的侵襲,長安地處關中盆地,夏季空氣流通不暢,更容易形成悶熱的天氣。
如果購置了涼蓆、扇子、竹夾膝,高臥在北窗之下還是覺得酷熱難耐,那就需要考慮逃離家中,去更涼快的地方避暑。
一般官員和百姓會到海拔較高、植被茂密的山上躲避高溫,這時候山中的各個寺廟就成了熱門的避暑景點。
長安周圍群山環繞,自然也有不少避暑勝地,比如城南終南山邊曾為唐太宗行宮的翠微寺,就是文人雅士常去避暑的場所。
如果嫌郊外山中路途遙遠,也可以選擇長安城南的慈恩寺,慈恩寺雖然地勢不高,但是臨近曲江,寺里遍植古松修竹,松風竹韻到處,正可蕩滌煩熱。
再加上寺內高聳着慈恩寺塔,遊人既可以借塔陰乘涼,也可以登塔頂浴風,算是長安城裏除了皇宮外最適合避暑的地方了。
宓覃宓俊良就是長安城裏頗具盛名的一名青年才俊,此人年方二十有六,卻因世家交往的原因,和臨淮郡王府有密切的走動,同時也是李之和清綺郡主的兒時大哥哥。
此時重生後的李之第一個想起他來,就是因為此人為八品司錄參軍,雖僅是不從事實際書寫六曹公文的專職官員的虛名,但所結交的人際里,有極多的年輕皇組宗室成員。
整個李家有60頃,也就是6000多畝都是李之的產業,分給近三百戶佃農租種,每年收取兩成收成作為租金。
因為是封地,國家的賦稅極輕,只象徵性的上繳幾石糧食或幾兩紋銀即可。
唐朝農業生產工具又有新的進步,曲轅犁就出現在這個時候,還出現了新的灌溉工具水車和筒車。
他的前世是農業、歷史雙修碩士,在所就讀的農業大學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