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必然!但武則天一旦稱帝後,就遇到一個難以解決的重大問題,那就是:應該讓誰當皇位繼承人呢?從某種意義上,她就必須得還政於李氏!從家族角度看,武氏家族才是這婦人的家,因而從這層意義上,武則天應該讓自己侄子當皇位繼承人,因為一筆寫不出兩個武字來。可問題是,若從親情角度上看來,李氏家族血脈才是武后後人最終根基所在,武氏成員說到天上,也只是她的侄子輩而已,而李氏家族目前主要成員,是她的親兒孫!」
武則天要把皇位傳給武氏,需要武則天把自己親兒子、親孫子都推入鬼門關,甚至是直接全部殺掉,這種選擇,本身是不可思議的,甚至就不是正常人可以選擇的。
從這層意義上,武則天還政於李氏,幾乎是必然,因為是她謀取了帝位,而非皇帝的老丈人、姐夫、妹夫篡奪天下,那樣他們們才會從心理上沒有什麼負擔。
皇帝的母親在篡奪天下時,心理負擔就實在太大了,若再將皇位繼承讓給武氏,就相當於把自己親兒子、親孫子全殺了,然後把自己家東西,都送給自己侄子,這種事,不但沒有人性,而且從感情上,會讓人覺得,它實在太過離奇。
李之敘述幾句,就留給二位明王一個心理消化過程,絕非此等推斷僅有李之獨有,但如此堂而皇之論及,在當時年代可是殺頭之罪。
「既然如此,那人何需那般不辭辛苦?況且會落下個篡奪大逆罪名!」
「從某種意義上,此個婦人也就是過過皇帝的癮!當然了,這個癮的價值非常大,因為武則天如果從未篡過位,或是一上位,就讓自己兒子當太子;那她和歷史上眾多專權的太后有什麼呢?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她最希望出現的結局,自然是自己兒子當皇位繼承人,還能與自己侄子們和平共處。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她自己有封王稱帝的野心,而不僅限於做一個垂簾聽政的太后。她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有勇氣,因為她想最終成為中國歷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話。」
實際上李之的話並不存在多少主觀臆斷性,以目前武后在洛陽如此大興土木,求賢用士急迫心理,根本不可能瞞過朝中大臣。
只是尚未有多少人,能確信此人果然有日後魄力,儘管民間相關傳聞早已呈水火之勢。
「那你又以何為據,來論斷日後必有此女將雄心膽略化為實際作為?」
「那就更簡單了,當今聖上尚未離世,此個婦人就能做出洛陽擁兵自重,違反傳統禮教,身為女子擁有男性嬪妃,甚至半公開與多名男性歡好,不以為恥!連我這個入世未深毛頭小子都能達到消息,此時的武后大人心內還在意當今聖上麼?」
如此交流,轉眼就是一個多時辰,直到兩位新舊明王互視一眼,請出來一王淞王、五王軒王、八王建成王,李之才做出一副大驚失色模樣。
其實這幾人存在,李之早有查知,雖只認得五王軒王,但旁人身份也不難猜出來,一王淞王的出現最令他深感意外。
一番見禮過後,一王淞王才接着原來話題講起:「李先生,你雖然年輕,卻說出即使我們這些層面之人也不敢輕言之語,儘管許多事已經不算是秘密了!你與二位明王交談,我等幾人都聽到了,原本還在責怪明王為何連夜召集,果然此類興師動眾有大必要!」
五王軒王接到眼神示意緊接道:「我們在座之人,已無人將你看作年輕人,是因為你之前提起的解決方式,與我等幾人之前商議不謀而合。既然大勢已不可阻擋,為防止大唐基業免除有一場浩劫,無疑如何退避其鋒芒,再行蓄勢待發就成為另一大勢所需。但懷有不堪被謀奪李唐社稷,翦除唐朝宗室,勢必會引起各地諸王不安,他們想要起兵對抗也勢不可免。在未有共識達成之下,為將來考慮,起兵與蓄勢同樣不可或缺,卻存在着兩方理念不同而無法溝通之難。這些話你可明白?」
李之對此段歷史早有知曉,當然明白其中關鍵,「所以,如何儘可能保持長安城固有李氏皇族實力才是關鍵!好在如今當今聖上還在,先一步夯實根基為利好方面,對於如何交構與城內武后一系表面關係還有時間。」
「有話就直說,這裏幾人都是可信賴之人!」軒王察覺出李之話里有敷衍之嫌。
「我僅是一介小民,何來參政議事
第一百章 是龍跧虎臥,還是扳轅臥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