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衍並沒有看邢月儀,嘴角揚了揚,臉上現出笑意,但沒有絲毫的輕視,而是很溫暖的笑,淡淡的說,
「費用問題你不用擔心,住這裏比較安全,說不好那些人會在暗中跟蹤你,找機會動手的!」
說罷,那雙天傑地靈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蘇沫那剛剛恢復了力氣的雙腿一下子又軟了,且要尿褲子的感覺捲土重來。
揉了揉鼻子,蘇沫乖乖的下車跟在男人身後。
而此時的邢小姐已經挽上了賀景衍的手臂,還巧笑着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那距離近的,唇瓣幾乎碰觸到了他的側臉。看到這場景,蘇沫忽然就萌生了一點點失落。
酒店大堂,司機要走了蘇沫的身份證,幫她辦理好入住手續,而此時,賀景衍和那位邢小姐早已沒了身影。
聽司機說蘇沫才知道,賀景衍是個律師,本來這次和邢月儀是自駕出遊的,但因為臨時接了一個案子,急着從大理到麗江見當事人,而邢月儀當天上午開着賀景衍的車出去,偏偏出了事故,人沒事兒,但車子送進了修理廠。
蘇沫明白,如果不是這種巧合,像賀景衍這種人,根本不會坐什麼大巴,更不可能管了她的這場閒事!
進了房間的蘇沫,洗了臉和手,坐到大床上,顫了顫,呵呵,這五星級豪華酒店的床真軟,睡起來一定很舒服。
在床上打了個滾,可她並沒有睡意,從背包里找到那個記着密密麻麻的最省錢的游麗江攻略的小本本,翻看起來。
麗江,她一直嚮往着,在大理上了四年大學,卻因為沒有多餘的錢,即便離得很近,她卻始終沒有來過。而現在她畢業了,馬上就要回濱城了,以後怕是更沒有機會來,所以才狠狠心有了這一趟旅程。
現在住宿不用花錢了,她是不是可以多去幾個景點呢?蘇沫心裏正美美的想着,敲門聲響起。
蘇沫以為是賀景衍,從床上一躍而起,跑到門口,可是打開門看見的是邢月儀那張依舊不怎麼友善的臉。
「邢小姐!」蘇沫緊張的打招呼。
邢月儀看都不願意看她,更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似乎跟她這個窮學生同處一室都是對她高貴身份的褻瀆。
「知道這間房一天要多少錢嗎?」邢月儀抬着下巴,滿臉高傲。
蘇沫抿唇不語,她只知道一定不便宜,但具體多少錢,她不敢猜。
邢月儀不屑的瞥了眼蘇沫,「要四位數,你有這麼多錢嗎?」
「那個,賀先生不是說…….」
「說什麼?費用不用你?我們跟你萍水相逢,為什麼要給你出這份錢?你又不是替我們趕走的那小偷!」
蘇沫低頭,人家說的沒錯,她沒有道理享受這份豪華。
「明白了,邢小姐,我馬上離開!」蘇沫雖然窮,但一直很倔強。
沒有多餘的行李,離開學校前,她的東西都快遞迴家了,她不過只帶了那隨身的背包。把那個寫滿旅遊攻略的小本本,放進包里,背在肩頭,挺直了脊背,在邢月儀的注視下蘇沫離開了。
站在豪華的酒店門口蘇沫有點懵,她沒定下榻的地方,現在該去哪呢?拿出小本本,翻了翻,找到之前預計要住的農家院客棧,用手機給自己定了位,又上網收了地址,奶奶個腿的,離得還挺遠。
將本子放好,蘇沫邁開腿,朝着公路走去,她要去最近的公交車站,換乘三趟,才能到那個地方。
正走着,汽車鳴笛聲響起,蘇沫看了看腳下的路,在行人道上並不礙事。
黑色的車子越過她停了下來,賀景衍從車裏探出頭。
他本來是去見當事人的,路上接到那人電話,說是臨時有事兒,改在了晚上見面,所以他回來了,遠遠的卻看見低着頭匆忙走路的蘇沫,便讓司機調頭追了過來。
「不是說了讓你乖乖待在酒店裏,怎麼跑出來了,很危險知不知道?」賀景衍扳着一張臉。
蘇沫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那個,賀先生,我想,我不該讓你們破費的,下車的時候你肯幫我,已經很感激了,我還是該找一個適合我這種身份的人住的地方。」
賀景衍皺眉,從車上下來,「是不是月儀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