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鄉政府的人都回來了,程桃仙一直在不停的給胡家坳打電話,快到午飯時間終於打通了,鄉黨委書記陳宏富聽了程桃仙的匯報,在胡成立家吃完午飯就帶着大部隊回來了,只有胡成立沒回,畢竟他兒子新婚。
陳宏富回來之後,把程桃仙和蘇星暉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詳細的問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蘇星暉沒做聲,程桃仙口齒伶俐,不長時間就把事情的經過說得一清二楚,她還好好把蘇星暉誇了一頓,她說如果不是蘇星暉的話,今天的事情就要鬧大了。
陳宏富聽完之後,大力拍了自己的辦公桌一下,開始大罵起來:「狗日的魯大旺,以為這樣就嚇得到老子?這還算個男將嗎?他儘管喝藥,老子明天就派人去給他婆娘做結紮……」
陳宏富真的很惱火,本來這兩天他打麻將手氣不錯,下午和晚上準備繼續戰鬥的,卻被魯大旺給攪和了,再說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這個鄉黨委書記就等於是土皇帝,說一不二的,魯大旺跑到鄉政府門口喝藥,這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陳宏富罵了好幾分鐘,程桃仙和蘇星暉都是習以為常,鄉鎮領導的工作作風就是這樣,簡單粗暴,不過有時候,基層的工作,也只有這樣做才有效果。
陳宏富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咕嘟嘟一口氣把一缸涼茶喝了下去,他一揮手道:「小程,你先去忙吧,小蘇,你留一下。」
程桃仙答應一聲,出去了,蘇星暉站起來,提起陳宏富辦公室那把白瓷茶壺,給陳宏富的茶杯滿上,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涼開水,這才坐了下來。
蘇星暉做這一切做得很自然,這讓陳宏富都有一些意外,這個小蘇好像一天不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星暉來猛虎嶺半個月了,陳宏富一直不是很喜歡他,因為他覺得蘇星暉好像總是端着個架子,那種清高文人的架子,其實陳宏富並不是不尊重知識分子,當年動亂時期,他們村就有幾個老知識分子下放到了那裏,不過他們沒什麼架子,跟村裏的農民都打成一片,陳宏富對這些老知識分子是很尊重的。
蘇星暉這麼年紀輕輕,雖然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可是總這麼端個架子,陳宏富有時候跟他談話,倒覺得蘇星暉才是領導一樣,渾身不自在,就像昨天下午,在胡成立家吃酒,蘇星暉用筷子、碗之前還要仔細的用手帕把這些東西擦得乾乾淨淨才去夾菜,喝多了酒還非要回鄉政府,陳宏富發話讓他就在胡成立家打牌他都不肯,好像是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污似的,最後,只能讓他跟黃嫂和要回家帶孩子的程桃仙一起回了鄉政府。
昨天的事情真的讓陳宏富很不高興,可是今天蘇星暉就給了他一個驚喜,他不但乾淨利落的解決了魯大旺喝藥的事件,還懂得給陳宏富添茶,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陳宏富微笑道:「小蘇,中午怎麼沒去胡家坳啊?今天可是正席。」
蘇星暉道:「陳書記,昨天我實在喝多了,今天都有點頭疼呢,另外,我也怕魯家的事情還會有什麼變化,鄉政府不留一個男人,怕是不行,我上午還去了兩回,現在基本沒事了。」
陳宏富點頭道:「也幸虧你昨天回來了,要不然今天這事還真麻煩了。」
如果魯大旺沒救過來,陳宏富怕倒是不怕,猛虎嶺哪年沒幾個人喝藥?不過死了人總也是個麻煩事,手尾挺多的,要是有人歪嘴,說鄉政府的工作方式有問題,挨上級一頓批評是跑不掉的,當然,再多的處分是不會有了,他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書記了,還能把他發配到哪裏去?
蘇星暉笑而不語,並沒有打蛇隨棍上,向陳宏富表功,這讓陳宏富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點,他問道:「對了,你是怎麼懂得救喝藥的人的?」
蘇星暉道:「我爸不是縣醫院的醫生嗎?我當然也懂得一點急救的常識了。」
陳宏富一拍大腿:「對哦,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這也算狗日的魯大旺的運氣了。」
蘇星暉沒接話,陳宏富又喝了一大口冷茶,放下搪瓷缸道:「小蘇,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小伙子好好干,肯定會有前途的。」
蘇星暉道:「陳書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承認錯誤。」
陳宏富愕然道:「你做錯了什麼事情?」
「今天魯大旺在衛生院搶救,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