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就算住在枯燥的醫院裏面,就算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發呆,日子過得也不甚消停,簡直是雞飛狗跳。每天都有不速之客打着不同的旗號不間斷的對他實行疲勞轟火乍,來來回回的在他的病房裏面穿梭,趕都趕不走。一天三頓就像是上了鬧鐘一樣,準時極了。顯然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幕後黑手顯然和他有深仇大恨,故意實行人海戰術,目的就是為了騷擾他,讓他過的不得安寧。不過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傢伙這麼整他,皮真的是癢了!
看着病房裏面喧喧鬧鬧的人,許安探究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過了一遍,只是稍作停留,然後就快速的離開。盧景閣真溫聲細語的陪老婆說話,蘇陌北在接電話,不過看他那狗腿子一樣的諂媚樣,就知道來電的主人絕對是他的親媳婦兒,葉晴正揪着陸韶揚的耳朵,陰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他的耳邊咆哮着什麼,安覃則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帶着一點點病態的白,而韓安希並沒有陪在身邊。
對了,韓安希為什麼不在?許安這才明白了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奇怪的感覺是什麼,平時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恨不得纏在安覃身邊的人,今天怎麼捨得放安覃一個人行動?這不科學啊,不會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許安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鬧哄哄的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打電話的也機智的掛斷了電話。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就算他現在是個弱不禁風的病號,然而餘威尚存。眾人目光灼灼又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猛看,蘇陌北最耐不住好奇,自覺的承擔了問路先鋒的責任,一頭霧水的問,「您老剛才製造那石破天驚的動靜是要表達幾個意思?」
「安覃,」低沉的聲音並不冰冷,相反還帶着含蓄的溫暖,「安希呢,為什麼沒有想到他?」雖然平時他總是一副看不慣韓安希的樣子,但內心裏面早已把他當成了一家人,而那些尖酸刻薄的玩笑話不過是另類的親密。這一點他知道,韓安希也心知肚明,所以他們才能在無休止的拌嘴中結下了根深蒂固的友情。
他們都不是感情外放的人,克制自己的天性已經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重重防守的心海不會輕易的讓外人闖進,當然除非他們自行開放。韓安希看着痞氣十足,嘴上還是個沒把門的,但是他重情重義,是值得珍惜的兄弟。
「他在休息。」安覃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太自然。「他最近工作太多,忙的是連軸轉,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假一天,所以我就沒讓他來,就讓他在家休息了。等他休息好了我就讓他過來看哥。」
許安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問,「安覃,你是個老實的孩子,每次撒謊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的低着頭,而且,你的耳朵會紅。我理解安希,就算是他累的快要吐血了,但是兄弟住院了,他就算是爬也會爬到醫院裏來。所以,你能老實告訴我,安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麼?」
安覃沒有回答,房間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只有許安低沉的聲音在慢慢的迴蕩,安覃聽見他繼續追問,「而且,你故意讓這幾個混蛋天天在我的病房裏面晃蕩,就是為了讓我注意不到安希不在,安覃,你告訴我,安希是不是出事了?」
「沒…」在許安洞察秋毫的目光下,那違心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他停頓了一下,這才苦笑着決定和盤托出,「他現在的確在家,我沒騙你,只不過受了一點小傷,而他不想讓你知道。」
「手機拿來。」許安黑着一張臉,「我需要求證一下。」
陳雅欣或許想要欣賞一下他真正面對死亡時的掙扎,所以起火點並不是在他們所在的房間,只不過濃重的煙霧熏的他眼睛都睜不開,嗆的他不停的咳嗽。在昏迷之前,陳雅欣已經昏迷了,他迷迷糊糊的記得有一個人闖了進來,鬆開了他的禁錮,艱難的背着他,緩慢的向前移動。那間房子裏面是木頭房梁,有一根房梁不小心掉了下來,然後在生死之交,那人一下子將他推了出去,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全都不知道了。
「我記得在我昏迷前,有個人冒死衝到屋裏面來救我,那個人是不是安希?」
安覃沒有說話,只是眼睛有點紅。
「說話!」
安覃閉上了眼睛,輕嘆了一聲,「是!」
「帶我去見他
第三百一十四章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