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畫不出,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成為今日宴會最大的笑話。若是畫得出,那則是掃了秦厲陽的臉。
可是,這得多難啊,這幅畫畫工真的很精巧,除非像大師級別的人,才能臨摹得相似,但也僅是相似而已。想要一模一樣,就算是大師級別,那也是不可能的啊。除非是打印機還差不多。
在眾多質疑的目光當中,樂毅將筆墨工作已經做好,掂量了一下那隻筆,先是在草稿紙上試着畫了幾筆,等到適應了這筆的重量以及筆鋒之後,他這才在那張空白的紙上畫了起來。
隨着他的筆尖一動,很多人的呼吸為之一凝,都是目光跟隨着他的筆尖在那白紙之上緩緩地遊動。
粗線條細線條,剛開始畫的時候,根本沒幾個人看得出他是在畫什麼,跟那幅原本的《美女嬉魚圖》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
不少人出言嬉笑起來,但整體上圍觀的群眾還是很嚴肅的,就算是議論,那也是小聲議論。當着蘇芸兒父親的面,誰也不敢胡亂造次。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樂毅的筆法很快,仿佛心中早就有計算一樣,該在哪一處下筆,哪一處該重,哪一處該輕,他都掌握得恰到好處。
過了二十來分鐘後,那原本議論紛紛的人,也開始停了下來,他們漸漸也看出了這幅畫的輪廓了。
之前樂毅畫得風馬牛不相及,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但是當一根根線條聯合起來之後,卻發現一幅畫的大致輪廓已經出來了,而且跟原作,幾乎是一比一同樣的大小。
現場愈發地安靜,誰也不能再吐出半個字來,因為到了這一步,大家都可以看得出來了,什麼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很明顯,這就是。
輪廓畫好了之後,接着就是顏料上色,樂毅對顏色的把控,也是爐火純青了。
他在學習張大千先生的畫的時候,對各種顏色的搭配以及變色,都深深記在了自己的腦海里。這是一種已經可以駕輕就熟的技巧。
他的運筆之法,是雲晚秋教的,可謂也是很正宗,調墨之法沾色之法,手指讓人眼花繚亂,卻也是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習慣以及花樣。
當時間過去半個小時的時候,樂毅已經將這幅《美女嬉魚圖》畫到了一半了,此畫色澤鮮艷,跟原作當真就是一比一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他畫到這一半的時候,突然停筆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畫到這裏,應該也不用我繼續畫下去了吧?」
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樂毅也不想展露太多特殊的本事,如果把整幅畫都是按照一比一的大小一絲不差地畫出來,那絕對會震驚很多人的。
特別是蘇芸兒的父親,這個人雖然表面上很慈祥厚道,但身為蘇家的准家主,他又豈會是一個平庸的角色?
還有秦厲陽,此人身為秦家的後裔,眼界肯定也是很寬廣,如果展露得太多本事,恐怕也會惹他懷疑。
「事實上,我的水平也有限,平時在家也喜歡臨摹一下,但技巧也僅限於此,我只能臨摹半幅而已。我的水平,其實在繪畫這一界,只能算是半桶水,連我這個半桶水都能畫成這樣,相信那些專業混飯吃的高手,肯定更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此畫臨摹出來。我在老家的時候,就認識一個造假畫為生的老者,他的水平比我高百倍,我也是向他取經,才得了一些小技巧。然而僅是如此,我已經覺得我畫得這半幅畫,應該算是不錯了,你們覺得呢?」樂毅說道。
俗話說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他雖然只畫了半幅畫,但是他的筆法與色彩的搭配,與原作真的是一模一樣,別無二致。
這已經讓很多人驚訝了。
蘇芸兒的父親蘇道元忽然雙手一拍,再次鼓掌了起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位年輕人雖然只畫了半幅畫,但這半幅畫幾乎跟原作一模一樣,這的確是可以說明一些東西的。」
「爸爸……」蘇芸兒咬唇,似乎不太敢相信。難道秦厲陽送的畫當真是假的?
蘇道元笑道:「其實無論假畫還是真畫,都是厲陽的一片心意,既然送給你了,你收下便是了。」
蘇芸兒急了,她才不是這個意思,方才蘇道元稱讚樂毅,那也就反向證明了,蘇道元也是認為秦厲陽的這幅畫是假的。所以她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