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戀之被潑了一身湯,在人前丟了丑,心裏憋着一股氣,想反擊回去,可是她和沈丹遐之間有點距離,她想搞小動作是不行的,再絆一次端湯的大嬸?萬一大嬸的手不穩,沒潑着沈丹遐,又潑向她怎麼辦?她可沒有衣裳再換了,而且她剛才被燙傷了,沒有上藥,現在火辣辣的痛。
趙戀之有所畏懼,沒敢再出么蛾子,這頓飯總算是安靜的吃完了。吃完飯,趙惠之纏着高榳,江水靈纏着趙誠之,趙戀之也惦記着徐朗,可惜徐朗纏着沈丹遐,她無法靠近,只能趁徐朗不注意,丟幾道眼刀去剜沈丹遐。
沈丹遐對這種無實質的傷害,一點都不在意,捧着杯茶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徐朗坐在她身旁,搖動着紙扇為她扇風,凝視她的雙眼,柔情似水。趙戀之看得咬牙切齒,那個死丫頭到底哪好了?讓徐朗這麼在意。
休息了一會消了食,眾人起身回城,高榳、趙誠之和徐朗以及那些侍衛們上了馬,姑娘們各自上了各家的騾車。趙誠之要送趙惠之和趙戀之回去,只得在城門口與高榳分開;徐朗毫無疑問的送沈丹遐回家,江水靈也盼着趙誠之送她,但這顯然不可能。
眾人各回各家,徐朗又順理成章的留下來吃晚飯。沈柏寓叨着一根嫩青菜道:「朗哥兒,你最近來得有點頻繁。」
陶氏瞪了沈柏寓一眼,夾了一塊鴨肉放徐朗碗裏,道:「朗哥兒,寓兒脖子上那腦袋是擺着好看用的,從來說話不着調,你別聽他的,也別在意,你天天來吃飯,陶姨都喜歡。」
徐朗還沒說話,沈柏寓就先嚷了,「母親,我是你親兒子。」
陶氏橫他一眼,道:「我沒說你不是親的呀。」
室內眾人笑了起來,徐朗看着沈丹遐,道:「寓哥兒為人我知道,他說話有口無心,我不會在意的。就是陶姨不歡迎我,我也會厚顏過來討飯吃的。」誰讓他看上人家的女兒,可不得常來常往。
「朗哥兒,我娘把你當成親生兒子,巴不得你天天來吃飯,那能不歡迎你。」沈柏寓補救先前的失言。
親生兒子!
不,做半子就好。
徐朗看着沈丹遐,眼眸含情,沈丹遐唇角噙笑,俏皮地對他眨了眨左眼。沈柏密一直留意着兩人,見兩人眼神互動,心裏那股酸澀感又涌了上來,他為什麼有種妹妹即將被人拐走的詭異感覺?
徐朗在沈家輕快地用過晚飯,又磨蹭的喝完一杯消食茶,才依依不捨得離去。沈丹遐等他走後,就回祉園找布料做荷包。沈丹遐的女紅一般,她沒做手工的天賦,陶氏又寵着她,她從來就沒有下個苦功去練女紅。雖說女紅一般,但做個簡單的荷包還是難不住沈丹遐的。
翻翻選選許久,沈丹遐才挑中了一塊深藍色素麵錦緞,這顏色好,上面可以繡銀色麒麟和五彩祥雲。選好了布料,沈丹遐伏案畫圖。另一邊徐朗剛回到家中,就被下人請去見徐奎,頓時他這一天的心情從天上直落谷底。
徐朗不想見徐奎,可是他不得不去,誰讓他是人兒子,父不慈,他卻不能太明顯的不孝。兩父子就過年時見過,已有三四個月沒碰面了,今日徐奎找他,不知道又鬧什麼么蛾子?
徐朗懷揣着疑慮進了徐奎的書房,語氣冷淡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徐奎皺了下眉頭,「坐下說話。」
「不必。」徐朗不願與他共處一室,「有話快說,我還有事。」
「這大晚上的,你還有什麼事?」徐奎不悅地問道。
徐朗轉身要走,他沒空與這人廢話。
「站住。」徐奎生氣地把手上的書重重地砸在的桌上。
徐朗轉身面對他,眸色微冷。
「你這是什麼態度?」徐奎厲聲問道。
徐朗勾唇,譏誚地道:「你覺得我該對你什麼態度?少說廢話,有事說事。」
徐奎抓起桌上的書,朝徐朗丟了過去,「你這個逆子!」
徐朗看着氣急敗壞的徐奎,神色更冷了,不過他沒有再轉身離開,就那麼冷冷地看着徐奎。逆子,沒錯,在徐奎的心裏、口中,他就是逆子,一個叛逆的兒子。
徐奎梗着脖子與徐朗對視,卻最終敗在了徐朗冷漠的目光中,低下頭,左手虛握拳,放嘴邊輕咳了兩聲,道:「朗哥兒,你年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