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溫馨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會兒四爺氣不順,說什麼反倒是徒勞,索性抱着他的胳膊不言語了。
四爺輕輕地握着溫馨的手,腦子裏想的卻是後宅的這些人。
照着他的想法,他已經寵了溫馨這麼多年,這些人也早該明白他的心思,這會兒又是蠢蠢欲動,當真是令人煩不勝煩。
孩子們越來越大,李氏跟溫馨之間的平衡很快就會打破,更不要說還有福晉在一旁虎視眈眈。
李氏膝下兒子,溫馨也有兩子,且二阿哥體弱,偏善哥兒得了皇上歡心。
這一樁一件,都是埋下的禍根。
四爺自己也是兄弟群中掙扎的人,豈能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也許孩子們現在還沒有這個心思,但是天長日久的由着人在身邊嘀咕,也難免回起了旁的心思。
這次的事情,若是李氏真的做了什麼,怕是根源上還是為了兒子。
可是四爺絕對不會因為顧忌兒子,而讓李氏繼續興風作浪。
若她有溫馨一半省心就好了。
想到這裏,去看懷裏省心的小女子,卻發現她靠着自己的胸口睡着了。
四爺:……
這也是個不省心的。
他還煩着呢,她倒是先夢周公去了。
真是哭笑不得。
有了以前的事情,四爺對府里的人事早就做了調動,如今想要查一件事情,真是再容易不過。
看着蘇培盛戰戰兢兢呈上來的東西,四爺看過一遍後嗤笑一聲。
尹氏當年進府雖然是借了隆科多的名頭,可是後來他已經查清楚,這還關係着烏拉那拉氏。
原就是福晉借了隆科多的手,在自己身邊安插到人。
當時他被蒙在鼓裏,原想着不好拂了隆科多的面子,這才寵幸了她一回,沒想到生下個四阿哥,倒成了如今的禍根!
福晉心大,四爺早就知道了。
這回尹氏被福晉塞進來四爺沒有阻止,一來只覺得不過是個小小侍妾,能翻起什麼大浪。二來,他也是想看看福晉打的什麼主意。
萬萬沒想到,尹氏居然有奪回四阿哥之心,而且居然還敢想着借李氏的手對善哥兒跟六阿哥下手。
李氏那邊能借上的是誰?
自然是二阿哥!
李氏這個蠢貨,自己蠢就算了,還要牽連兒子!
四爺看着都要氣笑了,抬頭看着蘇培盛,「人都抓起來了?」
「回主子爺的話,尹侍妾暗中安排的人都已經抓起來。李側妃那裏沒有主子爺的吩咐,奴才沒敢動。」
四爺輕輕頷首,「此時可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蘇培盛回道:「回主子爺的話,此事頗有些蹊蹺,尹侍妾手下的人,只說是封尹侍妾之命,牙關緊的很,便是用了刑也不肯承認還有幕後之人。」
說到這裏蘇培盛心裏也是忐忑不安,尹侍妾一個小小的侍妾,哪裏能有這樣的人脈,這後頭還不是牽着福晉?
但是這幾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沒有攀咬福晉的意思。
四爺卻是心裏明白,這些世家大族暗中都是有自己的護衛,這些護衛本就是世代相傳的奴才秧子,忠心耿耿的很,怎麼可能供出福晉。
四爺冷笑一聲,烏拉那拉家倒是捨得,連這樣的底蘊都拿出來用了。
這可是死一個少一個。
「尹家好像是依附烏拉那拉家?」
「是。」
四爺輕輕頷首,「好好查一查尹家這些年做的事情,既然送出女兒貪圖富貴,如今也該承受惡果。」
蘇培盛渾身一凜,知道四爺這是不耐煩了,現在不能動烏拉那拉家,但是動了尹家,也是給烏拉那拉家的警告。
「那尹侍妾?」
「李氏不是要辦宴會,找個名頭給尹氏個機會,讓她跟着出門採辦。」四爺的聲音淡淡的。
蘇培盛卻是出了一層的冷汗。
主子爺這是要處置了尹侍妾,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只能讓尹氏「意外」身故了。
「把這些人的供狀送到李氏那裏去,明兒個開始,讓李氏養病吧。」
「是。
626: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