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斷斷續續飄了一夜,溫馨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總覺得有股子涼意從骨頭縫裏滲出來。讓她忍不住的緊緊地靠着身邊暖意,直到那股子暖意緊緊的箍住她,這才舒服的鬆口氣,慢慢的浸入睡夢中。
四爺輕喚溫馨的名字,人也不曾醒,只是不住的往他懷裏鑽。
這又讓他想起白日裏她在雪地里站了一個多時辰的事情,就這麼抱着她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不對勁,酸疼得很。
他起來的時候溫馨還睡着,屋子裏伺候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絲毫不敢驚動了帳子裏的人。
這會兒就算是翡翠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不然她就是下一個王德海。
王德海在前院伺候也有七八年了,說沒就沒了。
一領破蓆子卷出去,屍骨落在哪裏誰又能知道。
四爺穿戴好衣裳,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帳子裏的人,對着張順喜說道:「讓人送幾盆玉蘭花來,擺在這屋子裏。」
「奴才遵命。」張順喜連忙躬身應道。
昨兒個溫格格摔碎在院門口的那盆玉蘭花,主子爺還讓人連花帶土碎盆子渣都收拾進來了。
他就琢磨着溫格格這花摔了,總不能白摔了。
虧得他昨晚就讓人去豐臺訂花了,這會兒可不是用上了。
臨時去買,未必能買得到。
送走了主子爺,張順喜就親自帶着人搬來五六盆蘭花,一字擺開放在屋子裏,務必讓溫格格起來就能一眼看到。
溫馨睡到自然醒起來,跟前不僅有翡翠碧璽伺候着,雲玲跟雲秀也在。
一眾人服侍着她梳洗更衣,雲玲跟雲秀當着翡翠碧璽的面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兩人的神色里都有幾分擔心。
收拾妥當,溫馨披了大氅就要回聽竹閣,翡翠跟碧璽連忙攔了。
溫馨就看着她倆,翡翠心裏發慌,碧璽卻咬着牙上前一步,笑着說道:「格格這會兒還受不得風,不如吃了午膳再走,這會兒也該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
溫馨昨兒個昏倒了好些事情都想要問個清楚,在前院怎麼問?
更何況,她這回被人算計遭了罪,這筆債總是要找到源頭的。
「也不好總勞累你們,主子爺那裏我自會交代。」溫馨淡淡的說道,抬腳就往外走。
翡翠跟碧璽攔不住,也不敢硬拉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溫格格走了。
擺在屋子裏條案上一溜的玉蘭花,溫格格看都沒看一眼。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頭疼,這可怎麼辦?
「這個溫格格怎麼氣性這麼大,難不成還敢跟主子爺置氣?」翡翠捏着帕子咬着牙說道,不過是個格格,主子爺寵幾分,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你可消停點吧,千萬不要亂說話。」碧璽現在還心有餘悸。
王德海怎麼死的?
溫格格這事兒的確是因他而起,可是主子爺更惱怒的是,前院的人居然能被收買。
翡翠粗心大意,可她卻暗中觀察了,蘇公公昨晚上就開始動手了,這前院裏不安分的人,這回都跑不掉。
主子爺這樣大動干戈,還是那回李側福晉生的頭一個阿哥沒了的時候。
一眨眼這麼多年了,再見主子爺雷霆之怒,碧璽心裏依舊發憷。
溫馨回了聽竹閣,且不管外頭如何,只叫了趙寶來問她昏迷之後的事情。
聽着趙寶來說四爺在她昏迷後,就先把王德海打了二十板子,而後又讓蘇培盛去審,審完之後沒多久王德海就沒了。
溫馨閉上眼睛。
她猜的果然沒錯。
王德海死,並不是只因為他為難她,只怕四爺這也是為了滅口。
「收買王德海的人是李側福晉,這事兒確定了?」
「是,王德海收了李側福晉的銀子,有時會往李側福晉那裏遞些主子爺的消息,只是沒想到這回王德海居然敢這麼為難格格。」
不僅是趙寶來想不到,蘇培盛也沒想到啊。
溫馨明白趙寶來的意思,王德海為難自己是為了像李氏示好,他沒有白拿銀子不干正事。
李氏並未讓他這麼為難自己,她只是想打聽些前院的消
059:子嗣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