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甜。」
這個好辦。
管家給納蘭雨使了個眼色。納蘭雨頷首,接着給他杯子裏又添了一塊糖。
管家手伸在半空中,想阻止,愣是沒趕上。
這奶茶都涼了,糖塊放進去溶不開,影響奶茶的口感。
納蘭雨察覺到氣氛不對,攪拌着奶茶的動作就頓住了。覷了陸亭川,發現他寒着臉。她目光又移向管家,依然不明她哪裏做錯了。
「扣……」
「陸少,不好了……」
這時,石林匆匆的走來,面色緊張。走近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眼納蘭雨。
納蘭雨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不安。當然,這裏人不歡迎她,她早就看出來了。
「什麼事?」陸亭川問。
「今夜海上不太平,我們聲東擊西的貨船被劫了。」說完,石林又盯了眼納蘭雨。
納蘭雨瞬間明白,石林肯定以為這件事跟她有關。
那晚她親耳聽到他們計劃用聲東擊西的對策來走貨,而這個計劃恰巧就被她給聽見了。現在這批貨出了事,第一個懷疑到的肯定是她。
陸亭川陰着臉,森寒的目光也投向納蘭雨,冷酷的眼神,就足以將人殺死。
「過來。」他陰冷的開口。
納蘭雨依話走過來。此刻的她,表面有多冷靜,內心就有多恐懼。
陸亭川定着她看了一瞬,抬手。石林默契的遞了一把傢伙放在他手心。
納蘭雨看到他又動槍,臉色刷的一下變的蒼白。一雙眼眸恐懼的盯着他。陸亭川握着槍,起身,用槍口抵着她腦門。
「你有一次說實話的機會。」陸亭川的語氣異常平靜。
納蘭雨屏着一口氣,覺得這次真的有可能命喪槍口下。閉了閉眼,深呼吸,「這件事跟我沒有……」
『砰——』的一聲巨響。
納蘭雨話還沒說完,陸亭川神色一凜,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但是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至少這一槍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打在她肩上。
納蘭雨只覺得肩上一陣鑽心的劇痛,捂着肩,撲通跌跪了下去。因為疼痛,額頭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一張小臉蒼白如紙。
鮮紅的血,如泉水般從她手指間湧出來,將淡色地毯染紅了一片。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氣氛僵凝。
陸亭川又不緊不慢的將槍口對準在她另一個沒受傷的肩上,不說話,只給一人一種隨時會扣動扳機的感覺。
納蘭雨因為失血過多,意識有些迷糊起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了,所以也不再去顧慮太多。
顫抖的唇瓣翕動幾番,才穩住聲開口,「就算你殺了我……這件事也跟我無關……我……我不至於傻到……明……明知道你們的計劃……還……還去把你們的計劃泄露出去……」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越來越虛弱,她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說那麼多,還是在為自己辯解,還是不想死。
是的,不想死。
沒有人活得好端端的想死,更何況,她還那麼年輕,還有她的任務沒有完成。
但是陸亭川就好像聽不到她的話一樣,槍口在她肩上挪了挪位置,像是在找更合適下手的位置。
在所有人都以為納蘭雨必死無疑的時候,陸亭川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撇了眼桌上的電話,旁邊的石林很默契的過去將電話拿過來交給他。陸亭川接過電話,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眼底的殺氣散了散。
他接起電話,貼在耳邊,只聽他道:「在。好,我派人下去接你。」
結束了通話,陸亭川對旁邊的管家吩咐,「下樓把周玉兒接到偏廳。」
「是。」管家領了命令,退下了。
陸亭川看着地上已經快奄奄一息的女人,眸色深了深。最後,還是收了手,「把人帶下去,別讓她死了。」
「是。」這次是石林應的聲。其實石林恨不得陸亭川直接崩了納蘭雨才好,但既然他發話了,就必須做到。
納蘭雨被帶下去的時候,已經昏死了過去。
陸亭川看着地上那灘血,有些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