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白色與冷寂。
沒有歡呼,沒有掌聲,亦沒有旁觀者。他們已不需要歡呼,不需要掌聲,不需要旁觀者,此時此刻他們相對而立,持劍而立,望着眼前的人,就已經足夠了。
劍路崎嶇而坎坷,倘若劍者一味求取紅塵俗世,世間繁華,又如何可以沿着崎嶇險阻的劍路前行,一路向前呢?入江湖之時,燕十三就未真正一葉障目,即使每次殺人之後得到高額的回報在銷金窟中馳騁風liu但他的心又何曾在其中迷失過呢?從未有過。
如今已經厭倦了殺手生涯,已經厭倦了江湖的他對於一樣東西,至始至終都沒有產生過厭倦的情緒。
——劍。
窮極一生,燕十三都相信自己也絕對不可能對劍產生任何厭倦,劍可以讓他在這個狡詐詭異的世界生存下去,劍可以讓他在孤寂冷漠的世界享受一絲恬靜與安慰,劍可以讓簡單平凡的人生充斥着一種他都不可預測的意味。
一把劍鑄就一名劍客,燕十三無疑是一名高明的劍客,一名超級劍客,而今江湖之上的劍客,有那個劍客可以真正壓倒過燕十三呢?又有那個劍客敢斷言自己可以勝過奪命十三劍這極其犀利奇詭的劍術呢?
沒有人可以,被江湖上冠以天下第一劍客的謝曉峰不能,沒有見過燕十三出劍的人絕對想像不出燕十三的劍有多麼可怕,但見過燕十三出劍的人呢?都已經死了!原本七星門的沈飛白是一個例外,但他卻也死了,死在了楚昭南手中,楚昭南那沒有出劍的劍鞘中。
劍鞘穿喉,留下細小如小指大小的縫隙,這需要多麼快的速度與多麼強的力量控制力啊?
燕十三並不希望殺沈飛白,因為在燕十三看來沈飛白是一個未來二十年之內可以讓他出手的對手,因此他沒有殺沈飛白,只不過沈飛白卻死了。燕十三卻也不會有任何波動。
眼前站立在他面前的人即使十個沈飛白也比不上的存在。眼前這個人就是他自出道之時就希望尋見的劍客。一位雖不出名但在他心中卻勝過江湖千萬劍客的絕世劍客。
楚昭南望着燕十三,望着眼前這位劍道天賦之佳他平生罕見的對手。不知今日是否可以看見奪命十四劍呢?這個念頭在楚昭南腦海中一閃而逝。
馬上楚昭南就不去想了,他的心何嘗不是孤獨的呢?他的心比起燕十三更孤獨,燕十三至少有這個世界可以留戀。但他卻連這個世界都不能留戀。
但世事難料,有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卻偏偏因為他而改變,譬如謝曉峰、譬如慕容秋荻。他想起了慕容秋荻,心中沒有半點波動,正如慕容秋荻推測一樣。楚昭南的心理出乎常人意料之外的絕世強大,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只要給楚昭南時間,楚昭南就可以很快從那種墮落的狀態之中調整過來。
一直以來楚昭南的劍可怕,但楚昭南的人卻是最可怕的存在。
重視劍而忽視人的人終究將死在楚昭南手中,燕十三沒有輕視劍也沒有輕視人,因此他配當楚昭南的對手,站在楚昭南對面。
————
飛雪連天,雪中有一匹白馬。
遠遠望去都是雪,哪裏有人呢。
馬上有人一黑一紅兩道人。
黑袍斗篷人是一位女人。一位極其漂亮的女人,她本應當死在燕十三手中了,但她卻還活着,她叫慕容秋荻。
坐在這個女人身後的是一位一襲紅袍的男人。
紅袍,非常奇特的紅袍,這紅袍並非其他紅袍,也並非因為材質特殊,而是因為紅袍是大婚之時穿上的喜袍。男人雙眉如峰、陡峭銳利,如同兩把豎立的寶劍,時時刻刻流轉着不可一世的絕世凶光。這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知曉絕對不平凡的男人,這也是一個可以隨時隨地輕輕一笑就可以引起萬千女子為之痴狂的男人。
只不過世界上除開慕容秋荻以外,沒有任何有資格見到這個男人的笑容,這個男人的笑容之為懷中的慕容秋荻綻放。其他人根本沒有資格令他流露出一顰一笑,這是一位極其高冷的男人,極其華麗令人生出仰望之情的男人。
此時男人抱着女人,面上流露出他很少流露出溫和如沐春風的笑容,他摟抱着女人,似乎害怕這個嚮往自由的女人下一刻就將離開他。
男人回頭掃了一眼什麼也
第六章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