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楷書!形顧簇新、法度嚴峻、氣勢磅礴……」
張寅恪震驚道:
「單論筆法,行以篆籀,化瘦硬為豐腴,結體寬博,骨力遒勁!」
齊亞夫震撼道:
「再看筆勢,字裏行間,有山河錦繡,有日月起落……比之趙孟頫《洛神賦》,也不遑多讓。」
「天啦,陸先生的書法,竟然恐怖到這種境界?」
林秋大驚失色。
「這……這傢伙的書法,居然這麼恐怖?」
林洛然也嚇得不輕。
「怎……怎麼可能?!」
孟無咎臉色大變。
他不怎麼懂書法。
但三位老爺子,都算此道宗師。
他們的評價,焉能有假?
孟老頭和孟楚楚,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那些等着看好戲的後生,更是滿臉震驚。
「接下來是行書。我行書也寫的不怎麼樣,比起王右軍,弗如遠甚。」
王右軍,便是古今行書第一人,書聖王羲之。
陸霄換了張宣紙。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短短二十八字寫完,便有金戈鐵馬殺伐意,撲面而來。
「這行書……剛健中有婀娜,遒勁孕於婉媚,一鼓作氣,渾然天成!」
張寅恪率先評價。
「這是真正的仙人之書,下筆可見神!」
林秋接着讚嘆。
「是啊,這行書比起王右軍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集序》,也差不到哪兒去!」
齊亞夫最後補充。
林洛然看着陸霄,一顆少女心,早就如小鹿亂撞,完全為陸霄的動人風姿而心旌搖曳。
孟家祖孫三人,臉色全黑得能擰出水來。
陸霄的書法,已經超出他們想像範圍。
「接下來,是草書。自古書法,草書最難,我的草書,比起張伯高,就差得遠。」
張伯高,便是張旭,與懷素並稱「顛張狂素」,乃是草聖。
陸霄鋪開第三張宣紙。
氣勢又是一變。
好像他手中的不是筆,而是一把劍。
有劍仙白衣勝雪,一劍東來。
劍丸一吐,取敵頭顱千里之外!
「趙客縵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陸霄行雲流水,未有凝滯,一首《俠客行》,一氣呵成。
收筆。
「孤雲出岫、直衝霄漢……張旭之巔狂,詩仙之狂放,裴旻之劍氣,似乎整個盛唐的神韻都帖子中。」
「好一首《俠客行》,好一帖狂草!此帖意蘊,放眼古今草書,也就張伯高《古詩四帖》可以相提並論!」
「陸大師在上,請受老朽一拜!」
三位大學者,接連見識三幅神帖,完全懾服,竟是當頭就拜,執弟子禮。
「三位老先生這是幹什麼,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書法,行楷草都不算絕頂,不過信筆塗鴉。」
陸霄連忙三位老者扶着。
張寅恪說道:
「陸先生,老朽有生之年,能見到書法的最高境界『下筆如見神』,真正算得上死而無憾。」
齊亞夫接着道:
「陸先生是書法的大宗師,當得起老朽一拜。」
林秋汗顏道:
「老朽剛才對陸先生還頗有懷疑,真是羞愧難當。」
他們都是當代大儒,在書法上面,浸淫數十年。
此刻見到了陸霄的書法,就如寫詩的見了李白,耍刀的見到了關公,那是絕對發自內心,把陸霄視若神明。
陸霄確實行楷草都不是絕頂,但卻都只比絕頂弱了一絲,若是綜合評價,怕王右軍書聖之名,都得分他一半。
若他這三幅橫貫古今的神帖,都是信筆塗鴉,那這天下,怕再無書。
孟無咎臉色鐵青,目光呆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老頭和孟楚楚,臉色也極為難看。
第十九章:不受此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