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道院的廢墟之中,查士丁尼默默地行走在碎石瓦礫之中,他仍然咀嚼着那一份自責的悔意。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卻驚動了一直在深思的他。
不是說了讓他們別來了嗎?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查士丁尼轉身剛要開口,卻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不是別人,正是帝國的公主歐朵西婭。她剛剛結束了一場莊嚴肅穆的葬禮便趕了過來尋找一直未曾『露』面的查士丁尼。
「公主殿下……?」有些愕然的查士丁尼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正要上前俯身行禮。
可是卻被眼前的歐朵西婭公主給阻止了,「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查士丁尼,我們之間就沒有必要行這樣的虛禮的。」只聽這個女人沒好氣地叉着腰對查士丁尼說道,此時的兩人經歷了之前的一切已經是交心的朋友一般相互信任對方。自然所說的話也是真心實意,實際上歐朵西婭對自己的公主身份並不十分看重,從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見歐朵西婭如此堅持,查士丁尼也只好有些尷尬地起身,在這個女人的面前他完全沒有往日那種一方諸侯的氣勢與威嚴。
「是,殿下。可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這你就別管了,今天那麼重要的事情全城所有人都在等你『露』面,結果你還是缺席了,我總不能在一聲不吭了吧?」歐朵西婭有些嗔怪地看着面前年輕的查士丁尼,今天本應該是振奮人心的最好時機可是卻被他白白浪費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啦!」查士丁尼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比自己大幾歲的這位公主殿下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性』格,對一切都有着事無巨細的嚴謹。恐怕誰也沒有想到令拉丁人畏懼不已的莫利亞的小狐狸在此刻這個女人面前完全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一般。
而他的心底裏面卻是一陣無奈。這一定是阿爾斯蘭他們搞得鬼,自己在這裏的消息也就他們幾個人知道,自己只是想來這裏散散心,卻不成想驚動了歐朵西婭過來。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自責消沉,是嗎?」忽然話鋒一轉的歐朵西婭公主平靜地看着查士丁尼,問道。從戰爭結束之後一直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再看到查士丁尼,而這個年輕人此刻一個人來到這兒,更讓歐朵西婭一下子猜出了他的心結。雖然之前勸說過了他,可是明顯還是無法做到讓查士丁尼完全釋然。
「……」
只見查士丁尼在這時也沉默不語,因為歐朵西婭的話他無可否認,之前的他一直內心裏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無往而不利,可是如今卻陷入到了對自己能力上的懷疑。約櫃將自己帶到這裏僅僅是為了尋找那些碎片,而他現在卻企圖挽救一個帝國的存亡。
這究竟是激昂壯志的雄心還是荒謬可笑的妄想,連查士丁尼自己都無法確定了。
可就在內心陷入極大的動搖的時候,他的耳邊卻傳來了歐朵西婭那平和卻充滿力量的話語,
「雖然不能保證完全體會你心中現在正承受的那份煎熬。但是,查士丁尼,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明白,無論之前的其他的人對你寄託了什麼,其實你不必承受那麼多,因為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而當你有一天明白在你一個人奮戰的時候其實有許許多多的人一直行走於黑暗之中與你並肩作戰,扶持着你走完這前方的路,為你指引亮光的時候,你面前的一切敵人便將『盪』然無存。」
「可是我踏上的路卻是一條遍佈荊棘崎嶇無比的道路,以至於我現在都在猶豫,自己選擇的路是否是一個錯誤。」這一刻查士丁尼的心扉仿佛被打開了一般,忽然間喃喃自語道,將內心之中的那一份對自我的懷疑說了出來。
可是歐朵西婭卻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就像聖經裏面那句話所說的那樣【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完了,應行的路我已經行盡了,當守的道我守住了。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你需要做的僅僅是相信自己就足夠了,這也是阿納斯塔修斯大公在那一天最後留下的囑託」
這簡短而淺顯的話語猶如一雙無形的雙手安撫下了心底裏面那份顫抖,一下子彌補上了查士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