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敵襲!」如同從天而降的敵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在視野之中,看到這一幕的伊庇魯斯人惶然大驚。
由於襲擊太過突然,杜卡斯的大軍並沒有都反應過來究竟怎麼回事,前頭的人還在行進,後頭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前方發生了什麼,能夠及時做出反應的只有少數跟隨着在米哈伊爾杜卡斯身邊的進軍。
「保護陛下!」禁衛軍將領德雷西烏斯指揮着最近的阿貢托普萊子弟聚攏起一面由騎兵組成的牆將他們的皇帝護衛起來。可是顯然效果並不是很好,反而令隊伍手忙腳亂起來。
由於塞薩洛尼卡慘敗的陰影揮之不去,當噩夢一般的條頓人突然出現直接引起了杜卡斯禁衛們的恐慌,即便是德雷西烏斯威脅軍法從事,黑甲騎士們勉強舉着盾牌保護在他們的皇帝身前也顯得孱弱不堪。此時連杜卡斯本人都臉色慘白,這顯然是查士丁尼為他安排的一次蓄謀已久的偷襲,可現在措手不及的大軍根本首尾難顧。
這正是最危險的時候!
抓住這一機會的查士丁尼則率領着條頓騎士們從山上俯衝直下,劇烈的顛簸下耳畔感覺只有戰馬力竭的嘶吼和轟然的馬蹄聲交織。騎士們全然不顧狂飆的心臟在極限跳動,眼眸中的目標只有那面鷹旗下的偽帝。只要斬殺了米哈伊爾杜卡斯這場曠日持久的內戰也將劃上句號。
「放箭放箭!」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偽帝不顧形象大聲呼喝命令着自己護軍朝着襲向自己的條頓騎士們射箭。
在馬上的阿貢托普萊也趕忙手持着短弓對準了已經衝鋒到射程之內的條頓騎士,隨即如蝗的箭矢便離弦而去。
可是這卻並沒有令沖向鷹旗的鐵十字騎兵有絲毫的停頓,相反騎士們的攻勢如同利刃出鞘一般不刺向敵人的心臟決不罷休。
能感覺到弓箭從頭盔的一側划過,查士丁尼握緊了韁繩低俯着身子緊貼着馬鞍將自己身體儘可能暴露最小的面積。與他並肩的條頓騎士們也是同樣的姿勢,他們放平騎槍對準着目標,短弓的磅數射出的箭矢根本威脅不到他們的盔甲,即便是射中在戰馬的鎖子馬衣上也無法令他們減速分毫。
但阿貢托普萊畢竟是米哈伊爾杜卡斯的精銳,眼看着弓箭沒有效果,杜卡斯家的護軍們毫不猶豫催動戰馬發起反衝鋒,即便他們知道這樣硬碰硬必然會死傷慘重,可還是沒有人後退。戰場上,只見雙方的騎兵直接相互碰撞在一起廝殺開來。
人仰馬翻的嘶吼頓時充斥戰場,血肉在短暫的交鋒中如同花朵一般綻放,鋒利的騎槍在剎那間完成了穿過盔甲貫穿胸膛的過程,並在完成它的使命之後折斷橫七豎八留在了疆場上與死屍為伍。
不愧是十字軍中精銳的騎士,查士丁尼目睹着騎術嫻熟的條頓騎士沖入敵陣之中,躲過敵人刺向自己的武器後將自己的騎槍狠狠捅向對面的要害。戰馬相互碰撞,時不時有人控制不了慣性摔下馬來被碾成肉泥,就連查士丁尼也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韁繩還是靠着騎槍刺中了一名敵人後反作用力才穩住了身形。
驟然被襲擊杜卡斯這一邊顯然傷亡不小,可戰鬥卻並沒有壓倒性地傾向某一方,本以為可以熱刀切黃油一般擊潰伊庇魯斯人,但人數處於絕對劣勢的條頓騎士還是沒能突破阿貢托普萊堅固的防禦。
果然還是差點意思啊!查士丁尼在心中感慨,想靠着上百名條頓騎士出其不意完成一次斬首還是不太現實,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隨着膠着的廝殺在持續,戰爭的天平也漸漸偏轉,越來越多杜卡斯軍隊反應過來朝着鷹旗這邊回援。只見阿貢托普萊騎兵從兩側迂迴包抄猶如一雙羽翼緩緩展開,開始如鉗子一般聚攏收縮。組成楔形的條頓騎士們無形之中已經陷入了危險的包圍圈。
目睹這一幕的米哈伊爾杜卡斯定下心來,臉上掛着冷笑,這點人就想要襲殺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莫利亞小狐狸莫非還在耍什麼把戲想要算計自己?
「殲滅掉來犯之敵,朕必然重重有賞!」杜卡斯皇帝高呼一聲發出懸賞。
「殺!殺!」
聽到這個消息倍受鼓舞的阿貢托普萊手持着刀劍和頁錘朝着條頓騎士揮舞而去,而條頓人顯然有些吃力,只能穿梭在混亂的戰場上且戰且退,而留給他們轉挪的空間正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