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見到兒子長大還是高興多過傷悲,柳夫人伸出雙手欲把兒子擁入懷中。
豈料葉信把手一擋,躲開柳夫人的雙手,口中諾諾而道:「你。。你。。我。。我。。你。。你不是。。」。柳夫人心中悽苦,也不再強求,略整思緒,對葉信說道:「信兒,都是娘不好,你不認我娘也明白。不過現下不是再說這些的時候,時間緊迫,你過來,娘有一件重要之極的事須得跟你說知。」說着不管葉信如何躲閃,緊拉着他的手臂走到一旁。
葉二叔知道她母子二人之間有重要話說,不然當年她與葉二叔夫婦本約定是十八年後信兒成年之後再來相認,而如今才剛到十年就已前來,肯定是有極其要緊的原因。所以葉二叔招呼了一聲何玲兒,兩人遠遠走開。
柳夫人見兩人走遠,再又細細看了葉信一眼,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了,這才眼神一變,慈愛之色消去大半,神情莊重,小聲在葉信耳邊說道:「信兒,你一定想知道為什么娘會狠心將你放在葉二叔家中十年以來不聞不問吧,娘這就告訴你。」
葉信本正心亂如麻,只想快點跑回家再去問「娘」,聽得柳夫人這麼一說,倒靜下心來心想:先聽她說完再回去問娘也不遲。
柳夫人輕吁了一口氣,眼光望向遠方,輕聲說道:「你可知道娘的姓名?你爹娘是何等人?」葉信搖了搖頭。柳夫人續道:「你娘姓柳,楊柳之柳,單名一個清字,清涼之清。你認得麼?」葉信點點頭道:「我爹從小讓我到村里私塾的洛先生那裏讀書寫字,我認得這兩個字。」柳清眼裏透出喜悅之色,當年把兒子交給葉二叔夫婦時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須得讓他學文識字,明辨事理。平常漁家子弟一般並不都讀書,如此看來葉二叔夫婦真的是信守承諾了。
「好孩子,真聰明,跟你爹一樣。你爹叫岳鍾陽,山嶽之岳,黃鐘大呂之鐘,旭日之陽。你爹跟你娘都是拜在太玄門『山河一筆』翁長老的門下,乃是武林中人。你可知道武林嗎?」柳清問道。
葉信從懷裏掏出那本破爛的「武帝傳」,在眼前一揚道:「我知道,武帝當上皇帝之前就是武林中人,好厲害的!」柳清微微一笑道:「不錯,武帝先皇確是以武開國,乃是當年武林中的第一人。」臉上泛起一股仰慕之情,又道:「當年我與你爹入門之時也比你現在大不了幾歲,數年下來我與你爹二人同門學藝,互相傾慕,在十八歲那年就私定了終身。」說着眼光神采奕奕,似是回想起了當年的幸福時光。片刻之後柳清眼神慢慢黯淡了下來,續道:「本來我跟你爹打算稟明師尊,再拜堂成親。不料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說道此處,柳清聲音突然壓得很低,神色極其慎重。
聽到柳清語氣一變,葉信不由更加仔細傾聽。只聽柳清接着說道:」這是娘最大的秘密,此刻說與你知,你不須明白,只要記住即可,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這也是娘為什麼今天會冒着你我性命的危險來見你的原因。」稍一停頓,柳清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娘我拜入太玄門前,乃是朝廷尊仙堂四雲使的女兒,你外公叫做柳正鴻,身居尊仙堂第二把交椅。」
聽到這裏,葉信更是滿心迷惑,小漁村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幾乎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村中人只知道朝廷,武林之事卻從未聽聞。因此太玄門、尊仙堂這些名字葉信還是頭一次聽見,只是聽起來一股新鮮感非常好玩的樣子,在他腦海之中似乎有一個新天地在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