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無信稍一遲疑,便將柳正鴻如何在舊傷未愈下與入魔後的慕野雲鬥法,最後傷重而逝一一說出。
那怪人聽完默然半響,冷哼一聲道:「他雖死了,虧欠我的便由他後人來還!」
話音未落,懸在身前的那柄黑白之氣所化的三尺利刃向前猛地飛出。
岳無信心中一沉,剛想施法抵擋,方才盤繞周身的那團黑白之氣忽然重新出現,讓他又再動彈不得。
三尺利刃眨眼便至,筆直插向岳無信前額眉心,倏地一下直沒入內。
岳無信耳中嗡的一聲巨響,頭顱中猶如炸裂般痛入骨髓,只覺一陣天旋地倒,撲通一聲摔落倒地。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悠悠醒轉。睜開眼來,已是天光大亮。
當即向四周匆匆掃視,發現自己躺在戈壁雪地,昨夜所見那怪人連同那座十丈高壇早已不見蹤影。
略一內視並未發覺有異,身上物事也無動過痕跡,這才鬆了口氣。翻身站起,心中卻是大為疑惑。
不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怪人為何如此,於是搖搖頭不再去想,辨明方向後御起鏽蝕黑劍,繼往西北方而去。
有了昨夜這番經歷,岳無信再不敢多生他事,飛遁中偶爾見到有其他修道之人飛來,都是遠遠避開。一路上小心謹慎,大半日後終於到了一座戈壁盡頭的邊塞大城。
進城後向路人打聽覆玉樓所在,眾人紛紛指向城中一處遠遠高出其他房屋的五層高樓,毫不費力便找到樓前。
岳無信徑直入內,找到掌柜說明來意。
那掌柜一聽是齊寶齋掌柜引薦,連忙將其請入內堂,卻道店中那名精擅玉器之法的大師數年前便不告而別,之後再未回過。
岳無信雖是有所預料,但臉上仍掩不住滿是失望。那掌柜是個久經商事的生意人,見此便向其着力推薦其他玉器,卻被岳無信一聲告辭便打發了回來。
出了覆玉樓,反正左右無事,便在城中閒逛散心。
西嶺邊城果然與中原之地民風迥異,街市中隨處可見售賣刀槍棍棒等兵刃的店鋪,甚至不乏靈物法器,其中更有一家竟是玄火門所開。岳無信吃驚之餘略一思索,已是心知肚明。
此城處於西嶺與神州西北荒原交接之地,向來是物貨交匯之所。而玄火門雖然在神州西北勢力雄強,獨佔大半靈材,但也有許多未有之物需從神州他處換取。故而與其四處尋找,不如在此亮出旗號開門做買賣。
岳無信想明其中緣由,嘴角會心一撇。只是倒沒聽說太玄門在世間有這般店鋪,只能說門庭相異、為道不同。
玄火門這處店鋪名喚神兵堂,聽名字便知其所售賣之物自是玄火門向來引以為傲的煉製法器。岳無信身上除了那柄重光劍銀色匕首外,只有那根從孟景處暫時收下的三孔短笛。不過一來其是孟氏遺物,須得交還給孟景後人,二來其需孟氏功法催動,而岳無信自從學了玄天乾坤道後,識海中那四枚奇門遁印便被封住,再也無法施展,於是這根威力巨大的靈器便是想用也是不可。
於是摸了摸身後腰袋,裏面還剩下幾塊五行元晶。幸好當日並未一齊拿出,不然定逃不過那白毛琴鼠之口。
想到此處,頓時想起那名叫妙音的瑤光峰女弟子來,不由定定出神。也不知是何緣故,過往數次與年輕女子交往,到後來卻總是結局不佳,不禁無奈搖頭。
方一進店,一件件各式法器便頓時印入眼帘。不過與世間尋常商鋪不同,此處店中所有法器均被一個個禁制光陣罩在裏面。
岳無信轉了兩圈,已是心中有數,先用兩塊元晶換了一件多寶軟甲,猶豫半天又用三塊換了三枚符篆,囊中空空下心滿意足出店而去。
兩日後回到玉衡峰上,距年末大比已不過十餘日,而師父掩月大師仍未回山,只有段罡和田哉兩人各自閉關修煉。至於那素未謀面的江師兄,仍是不見蹤影。
走回弟子院落,一名玄袍男子似已等候多時,一見他立馬從地上蹦起,飛奔過來拱手道:「葉師兄!」
岳無信向其打量一眼,過往似在何處見過,見其比自己大了不少,拱手還禮道:「師兄找我有事?」
玄袍男子忙道:「葉師兄是親傳弟子,叫我一聲胡縐就行了。」說完呵呵一笑,嘖嘖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