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丑時左右,近四十艘大船從江南開回了江北,其中三十艘船上,還帶着腥紅。
於是乎又有一萬多人從江北渡江而來,如此循環往復,等到了卯時初,也就是五點鐘左右,天色已經蒙蒙亮的時候,江南的江岸上,已經有了近四萬北齊兵馬。
是的,他們用大船不僅把兵運了過了來,就連邊軍的馬匹也跟着帶了過來。
不過此次邊軍帶來的騎兵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眼下已經悉數渡江。
眼見又一披船隻朝着江北而去,姜無忌抬頭看了看已經發亮的天色,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揮手道:「列陣,準備沖營。」
「五千騎兵,兩個側翼各一千,儘量拖住江寧軍撤退的腳步,剩下三千正面衝鋒!」
「聽令,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給這支江寧軍帶來最大的傷害,不用留手!」
「是。」
五千騎兵頓時分成三隊,一隊在左一隊在右,中間一隊帶着三萬步兵,朝着江寧軍大營開去。
……
江寧軍大營,趙顯起了個大早,正在營中的空地上鍛煉身體。
穿越過來之後,沒了熬夜的壞習慣,趙顯的起床時間也是一天比一天早了起來,他在營中的空地上手舞足蹈的打拳,手腳舒展開來,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其實很有講究。
這是陳希夷陳老神仙跟他分別之前傳給他的十段錦,老頭子走之前笑呵呵的告訴趙顯,練了它能活得久。
本來趙顯並不以為然,在古代活這麼久做什麼?後來轉念想到了某個姓司馬的老東西,也就接受了這個十段錦。
就當廣播體操了。
趙顯一套廣播體操剛剛做完,猛然聽到一聲弓弦震動之聲,隨即一枚黑色羽箭破空而來,正中他左肩,趙顯吃痛之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負責保護他的三十個宗衛看到了之後目眥盡裂,手中青丘刀瞬間出鞘,五六個人把趙顯團團圍住,其餘人等分列四周防備。
「誰?!」
這些青衣衛的統領叫做趙蒼,他臉色鐵青,沉聲怒喝。
「隆隆……」
回答他的是隆隆馬蹄,接着是營門口哨塔哨兵的悽厲鑼鼓,以及大聲的報警之聲。
「敵襲!敵襲!」
「齊人打過江了,敵襲!!」
趙顯左肩疼痛無比,本來已經渾渾噩噩,聽了齊人敵襲四個字之後,猛然清醒過來,他不顧左肩的血流如注,對着一旁的青衣衛厲聲喝道:「去找林青!」
一名青衣衛猛然點頭,轉身飛奔中軍,另外幾名青衣衛把趙顯圍在中間,趙蒼看了看趙顯的左肩,臉色難看無比。
「殿下,您的傷!」
「現在還看我個屁,拿起青丘刀,殺敵!」
由於失血過多,趙顯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二十多名帶甲的青衣衛每一個都臉色紫紅,宗衛號稱是啟國精銳中的精銳,眼下連敵人也沒有見到,自己保護的主家人就受了重傷!
見這些青衣衛不為所動,趙蒼怒喝了一聲:「沒聽見世子殿下的話麼,你們身披江寧軍甲,手持大啟軍刀,給我殺敵去!」
「是!」
二十餘名青衣衛轟然應諾,腰間長刀出鞘,朝着馬蹄聲的方向衝去!
趙蒼把目光放在趙顯左肩,看了片刻之後沉聲道:「殿下,這箭是遠處射來,所幸只入體半寸,應該不曾傷到骨,我幫你拔出來止血!」
「得罪了。」
由於失血過多,趙顯此時正迷迷糊糊,等到趙蒼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的羽箭上,他肩膀一疼,瞬間清醒過來。
「住手!」
他厲聲大喝,臉色因為激動都變得有些發紅。
笑話,自己的肩膀上,被衛道人那個狗道士蓋上了「唯光明故」四個大字,如果被這些趙睿的耳目知道了自己還是南明教徒,那臨安城裏還有自己的活路?
趙蒼有些疑惑的看着激動不已的趙顯,輕聲道:「殿下?」
趙顯怒道:「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管我?你是朝廷的宗衛,我一個廢物用不着你來照料,你把我扔在老黃那裏就行,快去陣前幫忙!」
趙蒼看了看趙顯肩膀上的傷勢,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