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飄飄,天地森白。
遠方枯枝間冷風陣陣呼嘯,仿佛是地獄裏厲鬼在陣陣痛苦哀嚎,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令人聞而生畏。
屋子裏已打掃,依稀殘留着一種久未住人的森然之色。
能用的東西並不多,能吃的東西幾近沒有。
柳銷魂凝視着遙遠的遠方,眸子裏已現出了憂慮、關切之色。
更遠的就是天邊,天邊似已有很多人在冰雪裏忍受着旅途的折磨與疲倦,她似已在替那些在冰雪裏的過客暗暗憂慮、關切。
酒鷹深深嘆息,一個這麼善良、嬌弱的女人,上帝為什麼會給她帶來災難與苦悶,又怎麼忍心?
天地間的積雪猶在飄零,遠方漸漸已現出了人影。
他不但帶着笑意回來,也帶着好多好吃的。
揚天嘯並不是小氣鬼,帶回來的東西簡直要拿不動了,多得令人想不到,手裏拿着,肩上扛着,懷裏抱着,腰上纏着,......。
他仿佛要將一條街買回來,上面的冰雪已飄零的更多。
沒有光,那串冰糖葫蘆依稀滾動着誘人的亮光,就像是多情少女極為真誓、極為甜蜜的嬌羞。
楊晴笑着迎上去,笑着將兩串冰糖葫蘆取下,吹了吹,上面的冰雪完全已吹盡,嬌羞更多,更令人歡愉、喜悅。
她看到那手中的嬌羞,仿佛是看到自己夢想里的那片紅蓋頭,然後就忍不住看了看無生,於是臉頰上仿佛變得有了些許滾燙。
「這個我也愛吃。」她遞了一串個柳銷魂。
柳銷魂看着她臉頰的羞紅,竟已捂嘴在笑,似已瞧到了一種令她過度歡愉的事。
這種事並不多,楊晴面對着沒有丟掉的那面銅鏡,於是自己也笑了。
羞紅漸漸已消失,屋子裏卻飄滿了一種令人振奮的酒香。
桌子並不大,已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與小菜。
她拍了拍揚天嘯的肩膀,「做你拉車的馬並不是件幸運事,做你朋友倒挺不錯。」
揚天嘯高舉大碗,將裏面滿滿的酒一飲而盡,「簡陋寒舍,財神大駕,蓬蓽生輝,榮幸之至,幸運之至......。」
酒鷹並沒有端起那大碗,只是看了看,那酒驟然間飄了起來,夢遊般飄進嘴裏。
楊晴吃驚不已,這種喝酒的樣子連夢裏都沒有見到過,她已連連拍手稱快,叫好。
這種酒鬼江湖中並不常有,見到更難。
屋裏沒有爐子,火盆卻更大。
柳銷魂緩緩的走過去多加了些許木炭,屋子裏溫暖更加瘋狂而又強烈。
縱使外面陣陣冰冷、無情的寒風吹進來,也會變得柔和、多情,令無數少女的心在那一刻得到刺激、歡快,那顆少女的心也會很容易得到滿足。
柳銷魂凝視着外面,眸子裏依然蓄滿了一種令人心碎的嬌弱、多情、善良、銷魂之色。
遠方冰冷的雪地里,是不是有人在被她思戀着?時刻牽掛着?
如果有的話,那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蒼穹一片死灰,冰雪漸漸已平息,冷風漸漸已沒有那麼劇烈。
天地間寒意依然更重,寂寞之色更濃。
無論是什麼樣的浪子在這雪地里忍受着煎熬、折磨,都會容易厭倦,更容易疲倦。
庭院裏挺立着株株枯樹,顯得極為蒼老而又憔悴,沒有一絲活力,沒有一絲歡愉。
柳銷魂凝視着他們的時候,就嬌弱的笑着。
她笑得實在嬌弱極了,更顯得無力。
酒鷹抱拳笑着凝視揚天嘯,「大俠原來是文化人,實在令人不甚感慨,不勝敬佩,足下幸會之至,景仰之至......。」
楊晴趕緊端過大碗一飲而盡,連連對着他們,「兩位大俠原來是文化人,在下幸會之至,久仰之至......。」
她得意的笑着,得意的將最後一串冰糖葫蘆取出,送給柳銷魂。
這實在是一個善良而又嬌弱的女人,楊晴軟軟抱着她的軀體,生怕將她弄碎了。
她凝視着冰糖葫蘆,嬌弱的笑着不語。
楊晴凝視着這冰冷、無情的雪地,無邊無際的冰冷,遠得仿佛是與天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