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未住,天地間寒意更加惡劣、兇殘。
蒼穹漸漸已飄起了雪。
雪影劇烈搖曳,顯得極為瘋亂而又慌張,冷風絲毫沒有憐惜之意,更不沒有一絲同情。
冷風無情,也不懂情。
也許有情的只有那些容易被情感折磨卻又無力反抗的人,也許也不願意去反抗。
柳銷魂如此,楊晴更是如此。
天底下還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是如此,不單單是女人,也有男人。
情感仿佛是一種令人迷戀而又無法戒掉的煙癮,一旦沾上,今生今世都休想忘卻,休想分離。
只要享受到裏面一絲絲甜蜜與刺激的快意,就會不停的去追求,不停的去嚮往。
世上很少有人對它不動聲色,也不被迷惑、捆綁。
柳銷魂凝視着無生,石像般一動不動的軀體,在殘月下徐徐生出冰冷、森寒的光。
他早已變成是冰神,不再是槍神,不再是昔日令群雄側目、天下側目的槍神。
眸子裏憐惜、同情之色更濃,也更加嬌弱,嬌弱的仿佛隨時都會倒下,死去。
她憐惜,她同情,並不是針對一個人,而是每一個人,甚至是自己的敵人,也在其中。
這是一個奇怪而又不幸的女人。
因為每一個人活着,多多少少都會抽出一點時間都憐惜憐惜自己,同情同情自己,而她絕不會有,一絲也沒有。
她帶給別人,甚至是時刻想殺自己的敵人,僅有溫柔、多情、善良、銷魂。
她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頰,然後就將臉頰貼在石像般堅硬、穩定的臉頰上,於是她的淚水已飄零,臉頰上根根肌肉劇烈收縮,劇烈抽搐,仿佛隨時都會虛脫,隨時都會崩潰。
所以她忽然將衣衫褪去,爬進冰冷、森寒的水缸里,緊緊的擁抱着無生。
她仿佛已瘋了。
竟想用軀體上的熱力將冰人融化,這是笨蛋法子,這是瘋子才做的事。
她不是笨蛋,更不像發瘋的樣子。
一個在情感中深受折磨的人,也許只有自己明白自己做什麼,別人非但不會明白,更無法理解。
如果只是享受到一絲甜蜜與刺激的快意,就要付出這麼沉重、痛苦的代價,真的還不如不要去粘那情毒。
每個人都不語,都已無力言語。
吃驚的瞪着這女人,仿佛是瞪住一個受苦受難的苦行僧坐化。
孤鷹不願面對她,也不敢面對着她。
他孤零零的眼眸里是不是也曾被情感刺傷過,傷疤是不是還未痊癒?已生出懼怕與膽怯?
所以孤零零的眸子已盯着冷劍,孤零零的盯着。
冷劍冷笑,冰冷、無情而又猙獰。
這女人顯然沒有享受過情感里的甜蜜與刺激,顯然不明白這裏面神秘而偉大的信念。
她冷笑着,「沒出息,真給女人丟臉。」
這女人雖冷笑着,卻也不願去看她,似已不願與她為伍,也以此為羞恥。
孤鷹孤零零的盯着她,眸子裏漸漸已有了變化,變得不但孤獨,也極為兇狠。
他兇狠而又森寒的盯着冷劍師太,「你有過男人?」
這句話說的很奇怪,也很令人苦惱。
冷劍冷冷的瞪着孤鷹,那雙眼珠子仿佛時刻都會已過度用力而掉出。「你......。」
這不僅僅是羞辱,也是一種挑逗,無情、冷血的挑逗。
她邊上幾名弟子嬌嫩的臉頰上已現出羞紅,一種少女特有的那種羞紅。
片片雪花貼上去,驟然間已被融化,化作冰冷,緩緩的流入脖子,又從脖子流入可愛、結實的軀體。
可是她們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也不敢有。
她們的青春與相思仿佛已完全冷透,完全已空無。
冷劍冷冷瞧了幾眼幾張羞紅的臉頰,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冷風更冷,冰雪更急。
鮮血早已滴盡,劍仍未入鞘。
握劍的手更加蒼白,蒼白如凍僵、凍死的雞爪,白而透明。
孤鷹隨着這隻手就看到了縷縷煙霧從不遠處飄了過來,然後又緩緩飄走,也聽到了絲絲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