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他們殺死。」
「將他們殺死,有利於自己動手殺你,是不是?」
「也許,他們都很小心,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他們是人是鬼?」
「他們是人,卻比鬼更可怕,也比鬼更兇殘。」
「那我們是不是就要完蛋了?」柳銷魂已苦笑。
無生沒有面對這個問題,眸子卻盯着、戳着老七,「你最好現在好好打坐,好好養好精神,晚上一定會用得上,因為忍者在夜裏殺人的法子比白天多。」
老七點頭,坐在爐火旁,斜倚在牆邊,用一種最舒服的姿勢休息着。
柳銷魂凝視着無生,似已想說什麼話,卻有什麼也沒有說。
無生輕撫着柳銷魂的臉頰,她的臉頰說不出的嬌弱、善良、銷魂,「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用擔心。」
柳銷魂不語。
她的目光已飄到外面,外面漸漸更加暗淡,漸漸更加沒有光亮。
夜色漸漸逼近。
這短暫的時間能給他們帶來什麼,豈非沒有什麼用處。
冷風漸漸已消失,天地間一片死寂。
雪將住,未住。
外面沒有一絲動靜,他們是不是也在休息,等時間。
他們是不是在等着對自己有利的時間?沒有必勝的把握是不是都不願動手?
無生豈非也是一樣?
長軒里安安靜靜的,安靜的令人發瘋、崩潰。
柳銷魂凝視着夜色,不語。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緩緩睜開眼睛,槍頭般盯着、戳着遠方。
漆黑的遠方搖曳着兩團火焰,緩緩的飄了過來,飄在枯樹下。
沒有人,也沒有聲音。
老七已睜開眼睛,他仿佛已被一種看不見的危險驚醒。
他凝視着火焰,緊緊的握住竹棍,就仿佛是漆黑、寒冷的夜色里那寂寞、孤獨少女,緊緊摟住情郎的脖子,拼命的佔有着快意與安全。
兩團火靜靜的停在那裏,仿佛並沒有任何動作,仿佛在等待着什麼。
沒有聲音,依然沒有聲音。
沒有聲音也許就是有聲音,也許比有聲音更加令人驚慌、恐懼。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轉過身,走向柳銷魂,走得很慢。
柳銷魂不懂,也不語,更沒有動。
也許動就是不動,不動就是動,她的心早已動,她的心神早已擺動着。
人心一動,思慮就會變得混亂,思慮一旦變得混亂,那麼對出手的時間、機會都會判斷有誤。
拼命的時候,一旦有一絲失誤,都會造成失敗,一種無法挽回的失敗。
任何一丁點的失敗,都會令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種說法也許並不是很有完美,卻很實在,就像是刀割在肉上那樣的實在。
不但很現實,也很有效。
在生死一線間拼命中掙扎過的人,對這種經驗一定很多,也很理解裏面的玄妙之處。
柳銷魂是不是已沒有了那種判斷的能力?是因為她的心已混亂?
無生緩緩的靠近她,慢得仿佛是牆壁上的壁虎,慢得簡直令人感覺不到。
也許他自己也感覺不到。
死寂。
漆黑的蒼穹,森白的大地。
沒有風,也沒有落雪,只有光。
兩團火光在樹下鬼魅般扭動着,扭動的很緩慢,仿佛是絕代之佳麗在冰冷、無情的夜色里,扭動着自己的寂寞、空虛。
並沒有做別的動作,也無需做別的動作,因為這種動作足以令活着的人心慌神移、恐懼膽寒。
外面已完全死寂,死寂如墓穴,長軒里死寂如墓穴里的棺木。
陰森漫漫,詭異飄飄。
柳銷魂額角的冷汗已滾落,似已要崩潰、虛脫。
她的軀體與無生的軀體並不遠,走兩步便可觸及,可是在她看來仿佛是隔着幾條河流,遙不可及。
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被這種無形的壓力壓着,都會很容易崩潰、虛脫、暈眩於瞬間。
柳銷魂咬牙,似已即將崩潰,即將要暈眩,可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