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縱縱,偏偏沒有一絲暖意。
天地間變得說不出的陰森、詭異,仿佛隨時都會變出個鬼來,活生生吃人的鬼。
老七凝視着柳銷魂。
柳銷魂凝視着無生。
無生卻凝視着爐火,爐火飄飄,沒有暖意。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無生點頭,卻沒有說話。
老七走近爐火,伸出手,去烤火。
長軒里已漸漸暗淡,沒有一絲光亮,爐火的光芒顯得極為嬌弱、無力,隔着爐火凝視着他那搖晃的臉頰,仿佛是厲鬼扭動着刺激的快意。
柳銷魂凝視着無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無生點頭,他的眸子盯着、戳着無名九指的老七。
「你現在信不信任我?」
老七點了點頭,「我信任你。」
只有這種信任才可以令人生出希望與勇氣,特別是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人,更能深深體會到這種信任是多麼的可貴、神聖。
無生點頭,輕撫着柳銷魂的兩縷髮絲,每一根髮絲說不出的柔軟而銷魂,她的眼眸更令人銷魂,銷魂而真誠,真誠而無懼。
他並沒有跟柳銷魂說話。
柳銷魂已抓着他的手,她的手更加柔軟、銷魂,也無力,她輕輕的喘息着,「我也信任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信任你。」
老七垂下頭,他已了解那種信任,那種豈止是信任,簡直是終身的寄託與情愛。
他並沒有享受過這種寄託與情愛,也很少見過,可是並不說明沒有。
爐火扭動的漸漸已嬌弱、無力,他的眸子似已變得沒有一絲活力,似已被天地間這種逼人的森寒凍結。
無生點點頭,槍頭般盯着、戳着老七,「你們之前將飛鷹肩上的鷹放走了,是不是?」
老七點頭。
「那隻鷹有沒有盤旋着不走?」
老七似已在沉思,沒有說話。
因為他也不記得,無法確定有沒有飛走。
無生嘆息,「然後你看到了白衣人?」
老七點頭。
「白衣人當然沒有出手,只是向着遠方飄走?」
老七點頭。
「然後你們就跟了出去。」
老七點頭。
無生也點頭,「你不會認識他的。」
老七不懂,也不語。
柳銷魂不懂,卻凝視着無生,「你認識他?」
無生點頭。
「是你的朋友?」
「我沒有朋友。」
「那就是你的敵人?」
無生凝視着遠方,遠方漸漸變得昏暗,「也許他們是來找我的,將你引開,為了要殺我。」
老七沒有說話,因為他已被完全嚇住。
外面的那株枯樹赫然已立在原來的地方,仿佛並沒有一絲變化。
「他們是什麼人?」
無生也盯着、戳着那株枯樹,臉頰上沒有一絲驚訝之色,仿佛也懶得有驚訝之色。
「扶桑織田信長麾下的忍者,特來找我算一筆血賬。」
老七盯着無生的軀體,面無表情,似已被一個奇怪的事實驚呆。
他的朋友沒有一個,對手卻有一大堆,這一大堆里居然還有扶桑的城主。
柳銷魂的眸子裏憂慮、關切之色更濃。「你是不是殺了他們什麼人?」
這句話是廢話,不必說出的。
無生盯着、戳着那株枯樹,長長嘆息,「織田信長大敗今川義元於桶狹間一戰中,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實屬不易,極為罕見,他的女兒織田脫脫當時就脫了兩件衣服就放倒了幾千兵馬?」
老七的眼睛緩緩流露出恐懼之色,他已明白,織田脫脫一定死在他手裏。
他並沒有笑,因為這雖然很好笑,卻也很可怕。
柳銷魂眼眸里的關切、憂慮似已凝結,變得生硬而怪異,「你不會將他的女兒也......。」
她的話似已被這事實完全嚇着。
無生點點頭,「扶桑有種忍術可以將自己的臉異形,變成另一個人,也許就變成黑鷹,也許變成無名九指,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