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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朦朧的月色下,她顯得嬌弱、空虛卻又銷魂。
可是她看到無生與楊晴的時候,眸子裏那寂寞、蕭索之意漸漸暗淡,歡愉、喜悅之色卻更濃。
連嘴角都流露出說不出的激動、興奮之色。
無論她做什麼,軀體的各個角落都流露着一種極為誘惑、極為銷魂的成熟,一種能令江湖中漂泊地無根浪子生出憐惜、情愛的成熟。
這種成熟絕不是風騷,也絕不沾一丁點風騷。
這種成熟並不是用胭脂花粉、金銀首飾、華麗衣衫......所能襯托出來的,也並不是每一個女人想學就能學會的,當然更不是做作發出來的。
沒有經歷大風大浪的人決沒有這種成熟,沒有經歷大是大非的人也沒有這種成熟,沒有經歷大起大落的人也不會有這種成熟,沒有在生死邊緣、愛恨兩側、恩怨之間、悲歡離合......掙扎、徘徊、墮落過,是絕不會出現這種成熟。
這種令人陶醉、迷戀而又銷魂的成熟。
江湖中這樣的人並不多,也許只有一個。
也許只有天涯浪子,柳銷魂。
幸好江湖中也只有她一個。
軀體與布帘子已緩緩的移開,她臉上的笑意已在邀請,邀請着無生與楊晴,邀請他們進去,進去享受。
裏面只有享受,沒有別的。
厚厚布帘子已高高的掀開,楊晴僅僅瞧了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魂已被勾了進去。
裏面暖意搖曳如春,水果新鮮如夏,安靜蕭索如秋,沒有冬,一丁點也沒有,仿佛已被厚厚的布帘子完全、徹底阻隔在外面。
特別是矮几上那紅潤、誘人的蘋果,簡直能大多數路人心醉不已。
柳銷魂沒有動,她的軀體與布帘子已移得很開,臉上的邀請之色已更濃,濃得令大多數人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
她已不用說話,也不必說話。
一個聰明的女人,告訴別人事情,並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笑意、還有誠意去說的。
這也許並不是很深奧的問題,卻偏偏很多很多的人不明白,也許他們並不是不明白,而是拒絕明白,也懶得明白。
面對這種笑意、誠意的人也許都會明白什麼意思,也許只有呆子才搞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柳銷魂靜靜的等待着他們,靜靜的笑着、誠意着邀請他們。
她希望他們不是呆子,因為跟呆子說話不但麻煩、厭惡,而且極為疲倦、無趣。
槍神無生是不是呆子?
他絕不是呆子,因為他常常將不是呆子的人變成呆子。
可是他現在仿佛已變成是呆子,做呆子的事。
楊晴盯着他看了看,又盯着柳多情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個石像般挺立着,一個笑意濃濃、誠意飄飄的邀請着。
一個笑意濃濃、誠意飄飄的邀請着,仿佛可以邀請到海枯石爛。
一個石像般挺立着,仿佛可以挺立到天荒地老。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沒有一絲情感,槍頭般盯着、戳着柳銷魂。
柳銷魂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被他盯着、戳着,沒有怨言,沒有說話,也不必說話。
千言萬語仿佛已被他們心裏的智慧與了解淹沒,活活的淹死。
車廂里的爐火輕輕的搖曳着,仿佛是正值青春、年少而又多情的妙齡少女,歡快的扭動着自己那相思與寂寞。
車廂斜插着的燈籠,一動不動的低垂着,顯得極為呆板、蕭索。
沒有風,天地寂寂,寒意卻已漸森,寂寞之色也更濃。
明月已西垂,一朵繁雲飄來,又緩緩的飄走,沒有帶來什麼,也沒有帶走什麼。
一切都顯得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月色已漸漸沒有了光澤,她臉上的笑意、誠意已漸漸疲倦、萎縮。
可是她沒有放棄,正如他沒有接受一樣。
楊晴咬着牙,痴痴的笑着,痴痴的跳了出去,身子一躍,
第六十七章 天涯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