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銷魂的人,死亡的咒。
柳銷魂凝視着地上的人,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臉上只有銷魂的表情,沒有別的表情。
她並沒有看一眼無生,「棺木是你打碎的?」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是的。」
「你不該將棺木打碎。」
「重獲自由對你不是好事?」
「對我是好事,對別人就是災難。」
「你很喜歡給別人帶來災難?」
柳銷魂似已不願面對這問題,凝視着楊晴,楊晴的臉忽然變得粉紅。
這女人的目光不但能令男人銷魂,居然也能令女人臉紅,這實在令人不敢相信,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這是真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拉你下來。」
楊晴不知道,所以不語,不動。
「你背脊被蛇咬了一口,幸好只有一口。」
楊晴不相信,也不明白。
冬天是沒有蛇的,冬天的蛇是要冬眠,所以這是笑話,冰冷的笑話。
楊晴凝視着無生,嘴裏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無生已點頭。
他居然也承認這一點。
柳銷魂臉上沒有笑容,一絲笑話的意思也沒有。
「現在是不是有些暈眩?有些無力。」
楊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些暈眩,現在只是更暈眩了而已,她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軟軟倒下。
她倒下的時候,隱隱看到朦朧的長袖,驟然間出現,驟然間蛇一樣柔軟的纏住了軀體。
銷魂、朦朧而又關切的目光飄飄。
柳銷魂將楊晴擁在懷裏,凝視着無生,已在嘆息。
他們並沒有說什麼話,可是仿佛已理解彼此心中所想,彼此所需。
無生石像般轉過身。
柳銷魂笑了笑,她的笑意也是銷魂,無力、虛脫的銷魂。
她將楊晴背脊衣衫撕破,小心的將毒液吸出,吐在地上。
吸了七次,吐了七次。
第一次吐出是黑色,第二次吐出是紫色,第三次吐出是灰色,第四次吐出是黃色,第五次吐出是青色,第六次吐出是綠色,最後一次吐出的是才是紅色,血淋淋的鮮血緩緩流出。
柳銷魂忽然倒在地上,仿佛沒有了一絲力氣。
無生並沒有轉過身,已輕煙般飄了過去,將她扶起,手掌忽然貼在她的背脊。
內力瘋狂的湧入她軀體,她喘息着凝視楊晴,凝視着她緩緩的睜開眼。
楊晴嚇了一跳,自己真的中了毒?
地上的是什麼?
柳銷魂凝視着楊晴,眸子裏已流露出銷魂、嬌弱、關切的笑意。
「你現在已沒事了。」
無生石像般挺立,石像般的額角漸漸已流出了汗水,豆大般的冷汗滴滴滾落。
「你卻有事了。」
柳銷魂點頭,「是的,我有事了。」
「你為什麼這麼救她?」
柳銷魂凝視着楊晴的軀體,她的軀體每一寸仿佛都能令自己歡愉、喜悅,一種生命活着的歡愉、喜悅。「生命很可貴,死了豈非很可惜?」
這句話說出,楊晴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代離別咒的主人,竟如此善良,善良的簡直不像話,不像剛剛殺人於無形的妖魔。
無生已在嘆息。
石像般挺立着,貼在她背脊的手臂上,已佈滿了汗水。
汗水滴滴滾落,背脊煙霧繚繞,說不出的朦朧、詭異、可怕。
柳銷魂咬牙,手裏忽然多出一隻鏢。
銷魂鏢「叮」的落地,她咬牙,臉上的神色顯得極為痛苦。
她痛苦的神色也顯得很銷魂,楊晴凝視着她的手,她的手已在輕輕顫抖,已無法冷靜,無法穩定。
楊晴伸手去撿銷魂鏢時,卻發現鏢已不見。
一條兒臂般粗的毒蛇「噗」的落了下來,掙扎了幾下,就歸於平靜。
楊晴凝視着柳銷魂的臉,她的臉痛苦之色更濃,一口鮮血忽然吐出,才抬起頭看着楊晴。
「這不是一般的毒蛇。」
楊晴不語,將她的嘴角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