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着內心深處的激動,雲畫從明禮這兒離開之後,先去看了景修。
景修已經醒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很疲倦的樣子。
對於他再次發病的事情,他本人好像並沒有太過焦慮。
只是精神狀態着實不好。
「景修。」雲畫看着他,「你確定真的不需要去國外嗎?你這是特殊情況,算因為身份的問題……也能批下來的,送你去m國或者是瑞士,別的事情暫時不談,身體總要治好的吧。」
景修沉默了一會兒,搖頭:「不用了,只是意外。」
「意外?」雲畫挑眉,「差點兒都要命了,還是意外?你這心也太大了。」
景修笑了一下,唇角微微翹起,「嚇到你們了?很抱歉。」
「別這麼說。」雲畫嘆氣,「我的建議是,去國外。」
景修搖頭。
「為什麼?」雲畫也真是搞不明白了,哪有人病成這樣子,還不着急的?
「去國外也一樣。」景修低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一樣?你是醫生,你我更清楚,國外在醫學前沿的發展和探索,的確要國內更深遠。暫時來說,國內還追不國外的醫學前沿,出國是你最好的選擇了。其他的,真不用擔心。」
景修沉默着,不說話了。
雲畫皺着眉頭,「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實理由?」
「……」景修看了她一會兒,笑了一下,「我真覺得,出國也檢查不出來什麼。算是國內的醫學尖端水平還沒法追平國外,但是這裏的檢查儀器,已經是最先進的了。如果醫生的判斷力有差別,那正常,可是儀器的檢測結果,是不會有區別的。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已經送到國外……他們看不出來什麼,那是真的看不出來什麼,我出去也是白費力氣。」
雲畫看了景修幾秒鐘,「你怎麼這麼抗拒出國?或者是,抗拒出去看病?」
「不是抗拒,是不想白費時間。」
「……真的嗎?」雲畫皺眉,「我總覺得不像。你的病,這麼怪,真是說來來,昨天病發的時候,都要把人給嚇死了。可你自己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呢。」
「有什麼好緊張的?」景修笑了笑,「該怎麼樣怎麼樣。」
雲畫也真的無話可說了。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剛才雲畫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颳起了冷風,暴雨即將來襲。
這會兒,果然,風雨交加。
風有些大,雲畫趕忙走過去幫景修把窗子關起來。
窗台放着一盆綠蘿,還有幾盆多肉植物,雲畫認識其的一些,有幾盆不認識,不過一個個都肉嘟嘟的,很可愛,那肥厚的葉片讓人很想伸手捏一下。唯一開花的是一個小小的植物,開着小白花,看起來很是素雅乾淨。
「那些都是蘊禮種的。」景修笑了笑,「她喜歡種些小東西。不過s市的氣候,不太適合這些小東西成活。蘊禮每天都要給它們澆水。」
雲畫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她也喜歡一些多肉植物,肉嘟嘟的,看着很減壓。
把窗子關好,雲畫重新走到景修的病床跟前:「羅小姐打算留在s市了?」
「嗯。」景修點頭,「她想大學,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補習,還有學籍之類的問題……普通高考是沒辦法了,不過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讓她成為旁聽生,然後再慢慢辦學籍,等畢業的時候,有學位證和畢業證行了。」
雲畫看着他,一臉的無奈,她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對羅蘊禮,還真是……有求必應,無微不至。」
景修沒說話。
雲畫實在是覺得心口很不舒服,她又多問了一句,「景修,除了羅蘊禮,你可曾對另外一個人這麼好過?」
景修輕輕地搖頭。
雲畫深吸口氣,竟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我……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當然,也沒有指責你的立場,畢竟感情這東西,是這麼不公平。先愛的先輸。有人說過,我不懼這世界的任何事,但惟獨你不愛我,我毫無辦法。其實你也沒錯。」
雲畫沖景修笑了笑,「同情不是愛,如果你真的因為同情而施捨……那才叫噁心。你錯只錯在,沒有更早更堅定也更冷酷地